在他的左下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三四十岁年纪,穿着贵气,应该是个官儿。
这个人明显坐立不安的样子,彷佛椅子上有一张嘴在咬他。
“苏大人,你慌什么?只要令爱和老六成就了好事,她便无性命之忧……”
墨千翎悠然开口。
“是,是,殿下教训的是,怕——怕就怕小女不知好歹……小女有个呆脾气,臣,臣怕她不知进退得罪了六王爷……”
苏御史连连搓手,他仅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可不想让她出意外。
“放心,老六虽然不太成器,却是个怜香惜玉的,前些日子又对令爱一见钟情,这洞房花烛夜么?肯定会……”
他呵呵笑了一声,把后面谁都明白的话咽了下去。
他手中慢慢旋转着盅盖,心中暗暗冷笑。
老六在自己面前好像对苏小姐一见钟情,他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小女今夜会不会……
“但……但愿吧。”
苏御史呐呐,额头上的冷汗出的更多。
他还不放心,又问了一句:“殿下,是不是只要六王爷和小女谐鱼水之欢便能解开她的守宫之毒?”
“自然!”墨千翎淡淡吐出两个字.
眸光沉沉地望着苏御史:“苏大人,本宫这样做,你是不是对本宫有怨?”
苏御史噗通跪倒:“不敢!”
墨千翎冷哼:“是不敢还是不怪?”
“是,是不怪。臣知道殿下是为小女好,怕六王殿下会冷落小女,才……才……”
苏御史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嗯,你明白就好。你放心。这守宫之毒虽然毒性厉害,但却能替你女儿牢牢拴住老六的心,老六一旦和令爱欢好,那以后一个月最少也会去令爱房中一次。就算以后老六再纳了其他侧妃,侍妾,也不至于冷落了你的女儿。”墨千翎看上去很语重心长。
“是,是,臣明白。臣明白。可是,万一……万一六殿下瞧不上小女,那……小女今夜会不会……会不会有危险?”
苏御史最惦记的还是女儿的安危。
墨千翎面色一冷,淡淡地道:“令爱如果在大婚之夜还不能将一个风流种子勾到床上,那也太无能了!这样无能的女子活在世上也没多大意思……”
苏御史脸色苍白,低下头去:“是!是……”
“扑簌簌!”
一只雪白的鸽子径自穿过珠帘飞进了殿内,落在墨千翎手上,咕咕地叫。
墨千翎抬手自它脚上取下一个纸条,扫了一眼.
不由哈哈大笑:“好了!事成了!苏大人,这下你总该放心了罢?”
沾了血的白绢……
苏大人眼眸一亮,颤声道:“成……成了?”
他从把宝贝女儿打晕扔上花轿后就一直提着心,现在总算放下心来.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的宝贝女儿的小命终于保住了……
三天前,太子命人送来一瓶朱红之物,让他派人点在女儿手臂上。
他认出那是验证是否处子的守宫砂,以为这是太子试探女儿是否完璧。
他虽然有些气愤,觉得受了侮辱.
但在人家手下做事,也没他反驳的余地。
再说他也知女儿一向洁身自爱.
和其表兄虽然相爱,却也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出那苟且之事。
他也不疑有它,便命人将那朱红之物点在女儿的手臂上……
不料事后太子告诉他,那并不是真正的守宫砂,而是守宫毒.
模样和守宫砂一样,但却是有毒的。
功用正像太子所说的,如果在规定的日子内不与男子交合,必死无疑。
而一旦交合了,男子便会上瘾.
一个月内必须和此女云雨一次,要不然便会经脉逆流而死……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另一只信鸽也飞了回来。
这一次,它带回的是一条沾了血的白绢……
看到这个,墨千翎和苏御史才总算真正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