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锵回神,俊容闪过一丝不自在,连忙扶寒菱到旁边大椅上。
“来,喝点水!”司綵体贴地为寒菱递上一杯温水。
寒菱这才感到口渴,接过一口气喝完,在司綵的帮助下,又喝了两杯。
“司綵,你帮忙收拾一下行李,我去安排马车!”王璟锵完全从刚才的伤感中恢复,立刻着手正事。
寒菱截止他,“先不用!等霆沛回来再说。”
王璟锵理解地点了点头,“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处理一些公务,有事随时叫人去前堂找我!”
“嗯,你快去吧!”想起他还没吃早餐,寒菱又喊了一句,“对了,吃完早点再去吧。”
“我经常不用早膳。”王璟锵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再交代一番才离去。
接下来,寒菱一直静静等待霆沛回来,韦珞似乎看懂她的心,时不时扯出话题引她交谈,努力逗她开心。司綵除了偶尔去忙,其余时间也默默陪伴于旁。
直到傍晚,还是不见霆沛影子。
“不如我派人出去找找。”刚忙完公务回来的王璟锵见霆沛一日未归,不禁也有点着急了。
寒菱摇了摇头,她十分了解柳霆沛,除非他自己出现,否则没人找得到他。
“那先吃饭吧,你有了身孕,不能饿。”王璟锵扶她进到饭厅。
寒菱食之无味,在众人的规劝和哀求下,才勉强喝了一碗汤、吃了半碗饭。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二更更鼓已经响过,寒菱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脑海一直闪现着柳霆沛上午离去时的愤怒模样。
“霆沛,对不起,对不起……”仰望着头顶的幔帐,她不由低啜起来。
“你没有对不起我!”忽然,空气中传出一声回应。
熟悉的嗓音让寒菱乍喜,看到伫立在床前的高大人影,她迅速翻身而起。
柳霆沛连忙向前两步,小心翼翼地扶她。
寒菱眼泪不受控制,即刻涌出。
“对不起!”柳霆沛在床畔坐下。
“不,应该我说对不起!”以免吵醒韦珞,寒菱极力压抑,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
“爱情没有对与错,又何来道歉!”柳霆沛叹了一口气,子夜繁星般的黑眸,在灰暗中异常闪亮。
“可是……”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坐车。”
“坐车?”
“嗯,回京城!”
“霆沛——”寒菱不知说什么才好。
“晚安!”柳霆沛起身,深深望了她一眼,朝门口走去。
“你……会跟我一起回去吗?”
抬到一半的脚,嘎然停止,“会!”很快,往下,跨过门槛。
房门被关上,房内再次恢复宁静,假若不是他刚刚坐过的地方还存有余温,她差点以为自己做梦了。
重新躺下,又是沉思了一会,直到眼皮越来越重,寒菱终于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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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淡风清,大树枝头偶尔传来几声鸟叫,似乎在为远行的人送别。
柳霆沛小心翼翼地扶着寒菱,下了一级级石阶,走向马车。
“菱,保重!”王璟锵隐藏着不舍和怅然。
“王大哥,你也要保重,我一回宫,马上命人捎信给你。你公务一松,记得回京看我!”寒菱发现自己又要哭了。
“会的,一定会的!”王璟锵转向柳霆沛,“请好好照顾她!”
“嗯!”柳霆沛虽然应得非常轻淡,王璟锵的心却感到无比的踏实。
“璟锵叔叔,再见!”
“王大人,保重!”
依依相送之下,大马车沿着宽敞的道路慢慢奔跑起来……
一路上,除非必要,柳霆沛都沉默如海,寒菱多次想跟他聊天,却发现,一向无所不谈的他们,竟然找不到话题。
幸亏有韦珞,这路途还不至于太过沉闷和沉重。
顾及到寒菱身怀六甲,大家走了大约半个月才回到京城。
在宫门口,柳霆沛叫车夫停下,“我走了,你……保重!”
“接下来你会去哪?我怎样才找到你?你和你义父的两年之约还没到期。”对于他的突然告别,寒菱不甚习惯。
柳霆沛注视着她,好一会,哀伤地低吟:
人生到处知何似
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
鸿飞那复计东西
将来的事,谁晓得
“霆沛——”
“记住,一定要快乐!”柳霆沛双眸紧紧一闭,然后使起轻功,很快消失在寒菱视线之外。
“霆沛,霆沛……”寒菱沿着他消失的方向,追了十几步。
司綵连忙跟上,扶住她。
寒菱呆站着,怔怔地望着半空,眼泪无声地划过两颊。
“菱菱!”
等她回神,惊觉自己跌入一个温热健硕的胸膛,看清楚那张俊美熟悉的面容,她反射性推开,“你……你不是病重,性命垂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