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选手是要参加比赛的,有些今天没比赛也会来赛场看看比赛,熟悉气氛。
举办奥运会的滑冰场很大,可以容纳二万七千名观众同时入场看比赛,这么多人的掌声一旦响起,在圆形赛场的回音下,声浪是相当可怕的。
如果没有提前习惯比赛气氛,很可能会被赛场的气氛吞噬,脚软的连简单的滑冰都做不到。
苏宇今天过来自然是来参加比赛的。
国际滑联三天前抽了签,确定了男单的短节目比赛在第一天举行,这让男单的选手都很紧张。
奥运会比很多人想象来的还要早。
开幕式还有五天呢,这边就已经在滑短节目了。
提前滑短节目的原因是为了保证奥运期间观众的观赏体验更好,像这种水平不够的预赛一般都会安排在开幕式前,同时也避免了比赛期间资源太过紧张。
毕竟,花滑比赛和短道速滑用的是同一个滑冰馆。
苏宇等人从西侧通道进了赛场。
比起赛场外的拥挤,赛场里相对而言安静多了。
观众还没有放进来,赛场里都是大赛的工作人员和参赛的选手,有些参加别的项目的选手倒是进来提前坐在了观众席上,人数却并不多。这样的比赛送给大赛选手的票数有限,门票的收入很可观,也是奥运举办国的重要收入之一。
赛场里一时间只能够听见冰刀在冰上滑过的“唰唰”声。
苏宇等人进来,“唰唰”的声音缓了缓,不少人转头看过来,接着从三个方向有人朝这边滑过来,苏宇一看来人,便主动迎了上去。
左边的果戈里和阿纳托西,中间的马丁莱特,还有右边的易博尔。以及正准备换上冰刀鞋的洛克维嘉干脆将冰刀鞋放在一边,起身朝着苏宇走了过去。
苏宇就像太阳一样,不知不觉间,这些曾经让人可望不可极的世界超一流选手,俨然一副围绕着他在旋转的架势。
这样的待遇当他身边的人都颇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有苏宇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格外的淡然平静。
易博尔最先滑过来,他像头牛似的,长相还有点彪悍,一路直线上的选手都立着头发避开了他。易博尔冲到苏宇面前,就给了他一个熊抱。
易博尔说:“哈哈,好久没见。”
苏宇说:“上个月世锦赛才见过。”
易博尔拍着苏宇的手臂说:“上次我们好像没怎么谈话,这次不一样,这是奥运会。”
洛克维嘉第二个走到苏宇身边,他同样站在护栏边上,扶着护栏对着苏宇笑,挥了挥手,然后拥抱了苏宇。
接着是果戈里和阿纳托西。
最后马丁莱特站在了苏宇的面前,伸出手说道:“今天比赛加油。”
苏宇的手握紧他,笑道:“好的,一起加油。”
苏宇的英语非常好,几乎交流无障碍,大家三言两语便说的热火朝天,然后等着苏宇换了冰鞋上冰后,大家自然而然也聚在一起训练。
可能不明真相的外人看起来有点仗势欺人,但是确实他们一共六个人占据了一半的冰场,伍弋和苏子栋也占了点便宜得了不小的空处训练。而冰场的另外一边,足足挤了二十多个人,来来去去的,却谁都不敢去苏宇他们那边。偶尔望过去时,目光里都是羡慕的眼神。
那里星光熠熠。
那里是站在世界男单花滑最顶端的一群人。
他们强悍而优雅。
就像掌握着花滑世界国土和最高权力的那群人,代沟自然而然地形成着,无法跨越。
苏宇也很感谢这种类似于冠军气场一样的差别待遇,否则大赛前他恐怕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做最后的热身。
他也很珍惜其他人留给自己的这片空地,避开任何可能和其他人产生碰撞的机会,专注在热身中。
跳跃,旋转,滑行。
身上开始发热,背后隐隐有汗水的湿意。
因而对风的感受更加的细致,细微的感受到每一缕肌肉牵动的力量,再到骨络运行的轨迹,甚至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细胞正在进入“奥运状态”,那种高度亢奋,却又极致冷静的感觉。
血液在沸腾,大脑却冷静极了,甚至好像打开了第六感一样,他能够扑捉到更多的东西,比如有人靠近时携裹而来的风和热量。
就像被风卷起的树叶一样。
苏宇的脚腕轻轻一侧,身体朝一侧躲开,避开了从侧面滑过的伍弋。
伍弋吓了一跳,在冰上给一个急停,转头去看苏宇。苏宇却像是并未被打扰过一样,继续滑了出去。
苏宇想要自己的身体也冷静下来。
这样的亢奋,会更加消耗氧气,也更容易感觉到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