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
“给我加油?”
苏宇看他。
闫冰冰笑了一下:“真心的才好。”
苏宇蹙眉。
闫冰冰转眸看了眼伍弋的房间,然后说道:“那是你一手教出来的人,我承认实力很强,但是第三个名额我不会让的,就等新赛季开始吧。”
“闫冰冰你没必要……”
“有必要。”闫冰冰打断他,“他提前升组是不想错过奥运会,我全力以赴也是为了奥运会,但我到底比他大了两年,第三个名额我势在必得。”
苏宇叹了一口气,“那就加油吧。”
闫冰冰的手按在了电梯的按钮上,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电梯到了,闫冰冰走了进去,在门关闭的前一刻,他说:“苏宇,究竟我们两个人身上谁有问题,为什么……”
剩下的声音被吞掉了,苏宇听不清,但他知道闫冰冰想要说什么。
他想,应该问题是在自己的身上吧。
他心里始终有根刺,哪怕如今被打磨的几乎微不可查,可是偶尔被触碰的时候,还会有隐隐的疼痛。
回到房间,苏宇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平时这个点早就睡下,今天却格外的清醒。
终于十八岁,他可以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了。
快走到床上的时候,门被敲响,苏宇转身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就看见伍弋的大脑袋在眼前晃。
下一秒,就在自己的注视中,伍弋竟然转身跑掉了。
苏宇扬眉。
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想了一下,他拿起放开推门出去,走到伍弋的房门前,厚厚的地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寂静的走廊,发出了低沉的三声叩门声。
门应声而开。
伍弋红着脸站在门口面,一开门就急赤白脸地解释:“我就是想看看你在房间没有?”
“可以打电话。”苏宇抬手扶上门,轻轻一推,顺门而入。
然后。
反手关上了门。
屋里的灯光有点暗,大灯关了,只有床头灯亮着。站在门边的青年身上还穿着酒吧里的T恤和短裤,但是鼻子里可以闻到沐浴露的香气。
头发在橘黄的灯光下透着水意,发梢处还能够看见滴水。
苏宇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洗头?”
“嗯。”伍弋含糊地应着,不好意思说自己从头到脚洗的香喷喷,打算把自己当成生日礼物送给苏宇这件事。
“去床上坐着,我帮你擦头。”
“啊?”
“去吧。”
伍弋坐在了床边上,苏宇单膝跪在柔软的床铺上,一只腿站在地上,身子微微倾斜,手拿着吹风机,一手穿过发丝,任由那暖风穿过自己的手指,落在发丝上,带走水珠。
伍弋开始很紧张,后来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脑后的头发吹干了,他便仰起头,将额前的发丝送到了苏宇的手里,后背完全靠在了苏宇的腿上。稳稳的,一如既往的给人一种山岳般的踏实感,在那“嗡嗡”的声音中,还有一种温馨甜蜜在流转。
苏宇的手指修长有力,发丝在他的手指缝隙中穿梭来去,低头就可以看见伍弋仰头望过来的目光里,那浓浓的感情。或许还不过稳定,也远远不如时光沉淀后的厚重,但是却有着个年纪人特有的热情,像是火团一样,想要将他一起燃烧。
手指在吹风机上滑过,风量被调到了最低档,声音小了,于是耳边骤然空寂。时间线像是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拉长,空间也完全失去了意义,苏宇亲眼看着从自己手指缝里落下的发丝垂落在了伍弋的额头上,又被那浓长的睫毛卷上,瑟瑟地颤抖。
心里像是飞进了一只蝴蝶,蹁跹着。
苏宇微微弯下腰,轻轻的将伍弋额头的发丝拨开。
于是那蝶,舞动的越发轻快,在心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伍弋仰头就被苏宇专注的目光摄去了呼吸,浑身的细胞都在尖叫着发疯一样渴求更多,他咬着嘴唇,转身去抓苏宇的裤腿,声音很轻地说:“晚上睡这里……”
吹风机“呼呼呼”地响着。
苏宇的眼眸暗了几分。
伍弋以为苏宇没有听到,努力地仰着脖子,大声地说:“宇宇哥,晚上……”
“好了,吹完了。”苏宇装成听不见,转移了话题,他将吹风机关掉,随手丢在桌子上,起了身。
身后一空,伍弋仰倒在了床上,蓬松的头发散落在白床单上,像头小狮子似的,他憨红着脸,用爪子去挠出去,嘴里嘟囔着:“你要回去吗?别回去,再聊一会。你困吗?我不困,再留一会儿好不好。”
恋爱中的人,一分一秒都舍不得分开。
苏宇脑袋里的理智拉着最后一根线,但他同样也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