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刺客,有人行刺皇上呢!”
喊叫声震耳,更多的侍卫,御林军涌来,明月狠狠瞪了风离一眼,越过他仓惶地逃亡。
风离忘记了阻挡,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过自己跳上树梢,快速地向宫外跑去。月光下那身影纤弱,在树梢上起起落落,风离看着,觉得似曾相识。
那记忆中断了的画面翻出了一页,某个夏日的午后,有个少女在荷叶上跳跃玩耍,模糊的面孔,轻盈的身姿,渐渐和这背影重叠起来。
似是故人来!
风离看着自己的掌,有种感觉,那女人还会回来的,就算为了报复这一掌,她一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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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的一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南宫友站在东市破落的医馆面前,肯定了这话的正确性。
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医馆从繁荣走向了衰败,在南宫山庄被朝廷收缴,举家毁灭后,他想不到有一天这医馆还能回到自己手中。
昔日门庭若市的医馆,现在就是空空的一个大院,离皇赐还给他是莫大的恩赐,他只是没有信心再将这里发扬光大。
站在大门前,南宫友不敢回头,周围的百姓认出他,在身后指指点点地悄声议论着。
他在心里苦笑,一座医馆毁了容易,要重建的话需要多少年的努力啊!要恢复到以前的繁荣,更是需要强大的劳资物力,他一个人的力量,不过杯水车薪,路途遥遥啊!
只是,怎么能就认输呢!
他是南宫家的人,除了南宫锗误入歧途毁了南宫家外,南宫家的列祖列宗都是医者仁心,悬壶济世的医者世家,他们的宗旨就是救苦救难,他就算不能将南宫家恢复到昌盛的时期,也要将偏离了的轨道拨正,让南宫家的后人一代代将医术传下去。
只要世间还有一个姓南宫的人,南宫医馆就会存在。
南宫友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医馆的牌子扶起来,端端正正地挂了上去,端详了一会,他找到了扫帚,掸去了大门上的蛛网,正忙碌着,听到有人叫道:“二哥……”
南宫友回头,看到一个少女抱着一个孩子含笑站在身后,那饱经风霜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娇嫩,黑了结实了,她转头,捏捏小孩的脸,声音都有点哽咽了:“小宝,乖,叫爹……”
小孩努力地转动着眼,看着南宫友,笑得很艰难:“爹……”
模糊不清的声音,那依稀熟悉的样貌让南宫友的眼顿时模糊了,看着两人说不出话来。
“二哥……南宫家还没完,真好!”
南宫佩歆抱着小宝扑到了南宫友怀中,这仅剩的三个姓南宫的人紧紧抱在一起,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慨,还是相依为命的血缘、亲情都在此融合在一起。
南宫友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当街抱着自己的妹妹,哭得老泪纵横……
这一幕,但凡有人性的人,或者受过南宫家恩惠的人都不会无动于衷,想想以前南宫医馆存在时大家受到的益处,再想想这曾经辉煌的一大家人,如今就剩下这可怜的三人,除了没心没肺的,谁会狠得下心落井下石呢!
“哥,我和你一起打扫,我们再将医馆开起来!”哭够了,佩歆抹了抹眼泪,把小宝系在背上,拿起扫帚,开始打扫。
“我也一起打扫。”远远站着看三人哭泣的诸葛云翔走了过来,冲南宫友一笑,打开大门,将东倒西歪的椅子桌子一张张扶了起来。
南宫友怔了怔,虽然不知道诸葛云翔怎么和佩歆走在一起,可是这世间既然能从繁华倒破落,又有什么事是不能发生的?
他跟了进去,三人不多言,却很默契地各做各的,同心协力地收拾着医馆。
人群中,有人看到诸葛云翔,早飞奔着赶到诸葛家去报喜了,这失踪了很长时间的京城第一才子终于露面了,诸葛家该兴奋了。
离皇登基,诸葛家没有受负面影响,反而受离皇的重要,几个诸葛家的子嗣都在不同的部门担任要职。
从这可以看出诸葛家的教育有多宏观,培养出的子弟有多优秀,有人传言离皇登基时,可惜诸葛家的才子诸葛云翔不在京城,否则一定能有个不错的官职。
更有人传言,诸葛云翔一回京,诸葛家一定会为他弄到军机处或者大学士等职位,所以一些‘有识’之士,特别是家中还有未嫁闺女的人,早刻意地与诸葛家走动着,指望诸葛云翔一回来,就能迅速攀上这门有前途的亲事。
这边三人正在打扫着医馆,陆续就有受过南宫家恩惠的人过意不去,自发地走进来帮忙整理被官兵推倒的药柜,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南宫友看到医馆渐渐变得干净时泪水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