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璧台上,只要双方做了约定,便是生死之战,官府也不会管。
而一般,死在玉璧台下,便是耻rǔ、失败者的象征。
是以,在东林有非大事不登玉璧台,登玉璧台必是大事的说法。
太阳实在是太大了,玉璧台四周又没有一个可遮yīn的地方,离比试时间还有一刻钟,就有人开始催促了:“不是说好了辰时便开始吗?怎么还不见人来?”
“这大热的天真是晒死人了,要不是二公子下了注,可能会出现,我定然是不会来的。”
“真不明白,不就是一场丹医与野医的比试吗?这些学士、书生跑来做什么?他们又不懂医理。”
“这些人不是冲着比试来的,他们是冲着王梓钰来的,你知道……王梓钰有多久没有在人前露面吗?”
那人说完,也不等人回答,就自问自答道:“五年,整整五年王梓钰没有在人前露面,难得有王梓钰的消息,这些人还不得疯了。”
“二公子只是下了注,可没有说会来,这些人急急跑过来,万一空欢喜一场呢?”
“五年了!有一丝的可能,这些人都不会放过。你知道这五年有多少女子哭瞎了眼,有多少学士大儒不出书不写文章,有多少名士不赋诗不出画做……王梓钰要再不出现,这东林的文坛就要倒下大半了。”
……
“踏踏踏……”一阵马蹄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众人的议论声。
围观看热闹的人,寻声望起,见一着武将常袍的陌生男子,带着一群卫兵打马而来,好奇的问道:“咦……这是谁,这么大的排场?”
“是程大将军,刚回京的程颐程大将军,皇上的心腹。”有认识程颐的人,倒吸了口气。
程颐虽然是刚回京,但名气却大得很。
出身应家,被镇国长公主公开打压,深得皇上重用……这其中任何一个身份,就足够引得满京城的人议论,更不用提三个身份叠加在一起。
镇国长公主一死,得皇上重用的程颐程大将军,就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新贵,无数人都以邀请到程大将军为荣,但是……
程颐从不出席任何私人场合,也不与任何人结jiāo,他用行动表明,他要做一个孤臣。
程颐一出现,围观的人群就自动让开,给他让出一条路,让他坐到台上……
程颐也不客气,提前下马,把马jiāo给身后的副手,便大步朝玉璧台走去。
站在台上,程颐板着脸,朝众人拱了拱手:“本将军奉命负责今天的安全,如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程颐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就在右侧下首的位置上坐下。
程颐的背挺得比直,双腿微微张开,双手放在大腿两侧,像是绷紧了弦的弓,浑身都散发出武将的彪悍。
他一坐下,玉璧台四周就陷入一片死寂,就是那群看程颐极度不顺眼的名士、学者,也没有发声。
无他,程颐这一身杀气,存在感太qiáng了。
好在,程颐坐下没有多久,谢家的马车就来了,一身玄衣的谢玄,卓而不凡,清雅自然,一下马车便成了人群的焦点。
“是三公子,是谢三公子!”不少人都激动的大喊。
“天啊,没想到谢三公子会来,谢三公子与二公子一向jiāo好,二公子也会来吧。”
和程颐一来,四周皆静,所有人都后退让路不同,谢玄一出现,一些年轻的公子就蜂拥而至,将谢玄团团围住,不断的叫喊:“三公子,三公子……”
只可怜那些带着帷帽的小姐们,远远看到萧萧肃肃,慡朗清举的谢玄,却无法近身,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无不委屈:“早知道,我便换了男装来了。”
“唉,我不应该做这副打扮的,我应该骑马来的。这般好看是好看,却无法近三公子的身呀。”
……
一群姑娘已忘了,她们今天一大早起来,隆重装扮的初衷了,只想涌到前面,与谢玄说上一句话。
谢玄身边挤满了人,便是下人极力开路也无用,短短的十余米,谢玄硬是被众人挡得无法走到台前。
谢玄哭笑不得,就在他准备出声提醒众人时,就听到后面有人喊:“袁五来了,景七少也来了。”
“咦,不是说景七少伤了腰吗?怎么还出门了?”
“看到了,景七少是坐轮椅来的。”
“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来玉璧台了?幸亏我一早来了,不然我真正是要后悔死。”
“就差二公子和北王,要是二公子跟北王一起来了,东林五公子可算是聚齐了。”
在许多东林人眼中,东林七公子已不存在。死去的萧四公子无人可以取代,誉满京城的金六公子不过是一个假货,他们也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