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知道,苏慕白在催他了。
他,该走了。
轻叹了一声,北王的手从楚九歌的头顶,滑到她背后,轻轻将人揽到怀里,低声说道:“九歌,剑客已经在路上,他会来接你去北域,你等他到了再出发。不然,本王会担心。”
他还想多陪一陪九歌,可惜他没有时间,还要把北域的困境丢给楚九歌。
他想,剑客说得没有错,他们这样的人,不配娶妻。
“你真是……什么都安排好了,害我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楚九歌靠在北王怀里,感受北王的失落与不舍,胸口涌出一股陌生的情绪。
还不等她仔细分辨,就看到苏慕白在门口来回打转,一时间心里难受得紧,心脏像是压着一块石头,闷疼,闷疼的……
她知道,那股陌生的情绪是什么了。
是不舍!是心疼!
这男人,什么都为她考虑好了,却没有考虑自己,真是傻。
楚九歌鼻子一酸,伸手抱住北王,头抵在北王的胸口,闷声道:“那你路上小心,腿疼了就慢点,别逞qiáng。”
明明已经习惯了离别,为什么心里还是会不舍?
明明从北域回京城的时候,她没有一点难过,为什么现在北王要去南荣,人还没有走,她就开始牵肠挂肚了?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北王在她心中的份量,已经越来越重了吗?
“嗯。”北王低声应了一句,狠了狠心,松开了楚九歌,在楚九歌反应过来前,猛地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怕,他再不走,他就会不舍得。
胸前的温度骤失,虽然早有准备,楚九歌还是觉得心里一空。
她抬头,看着北王离去的背影,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迈了一步,想要追着北王出去,可只有一步,楚九歌就反应过来了。
她收回了脚步,自嘲一笑:“北王不过是出征南荣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我这是怎么了?”
一定是今天的气氛不对,害她差点哭出来了,真是没有出息。
北王出征是常态,她该习惯,也要习惯。
楚九歌站在原地,目送北王离去……
北王只带了两个护卫随行,余下的人仍留在别院,可楚九歌却觉得别院空落落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耐着性子在别院呆了两天,等到应池与苏慕白一jiāo接完,楚九歌就去找凌乱商量,想要提前出发去北域,在半路上跟剑客碰头,可她刚开口,凌乱就拒绝了:“不去!”
“为什么?”楚九歌可以肯定,凌乱绝不是担心路上会有危险。
凌乱再不济,遇到伏杀,打不过,带着她跑总没有问题吧?
凌乱盘腿坐在chuáng上,头也不抬的道:“头发不对,心里难受。”
凌乱这几天一直呆在房间没有出去,北王去南荣的时候,他也没有出来送行。
“就这么一点小事?”凌乱这qiáng迫症发起来的时候,真是要人命。
“对我来说,仅次于天塌下来。”凌乱抬头,双眼通红地看着楚九歌,一副要杀的样子。
“不就是头发少了一点,你把右侧也剪掉不就行了?”楚九歌吓了一跳,她拍了拍心口,说道。
“不是同一个人剪的,不行!”凌乱想也不想就冷硬的拒绝了。
“北王走之前,你为什么不说?”楚九歌突然手痒,想要揍人。
她知道凌乱这是qiáng迫症犯,可她还是觉得凌乱矫情得可以。
两边对称就好了,还非得要同一个人剪的,简直了!
“本道人,不屑求他。”凌乱哼了一声,别过脸不看楚九歌。
“你要怎么才肯走?北王两天前就动身走了,你别指望北王。凭你的速度,也追不上北王。”凌乱千万别告诉她,要等到左侧被削掉的头发,长得和原来一模一样才肯走。
真要这样的,她一定会让凌乱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等!”凌乱闷声说道。
“等什么?”楚九歌问道。
“等长出来。”凌乱双手环抱,以不容拒绝的姿态说道。
“你在逗我玩吗?”楚九歌气笑了。
“认真的!很认真!”凌乱点了点头,以示qiáng调。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楚九歌突然走近,手腕一动,一道银光闪过,一枚长长的银针,扎在凌乱的后颈。
“嘶……”凌乱感觉脖子被虫子蛰了一下,抬手想要去摸,却发现……
他动不了!
“楚九歌,你要gān什么?”凌乱皱起眉头,心里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乱道人,你说……给你把头发全剪了,怎么样?”为了几缕头发别扭两三天,她真是受够了凌乱。
“我是道士,不是和尚!”知道楚九歌要做什么,凌乱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同时万分庆幸他没有娶楚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