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枚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姨娘,你还是消停一点吧,老实在呆在浣洗院里,不要乱跑,一年之后,枚儿再去接了你回来就是。”
刘姨娘哪里甘愿,她一辈子苦苦追求,舍了尊严和良心,机关算尽,为的就是成为人上人,能在几个嫡姐面前扬眉吐气,没想到,临到老,竟然被打下成为最下等的奴婢,这叫她情何以堪啊。
两个婆子一路拖着她往外去,她便一路嚎哭,锦娘等刘姨娘走后,淡淡地看着正摸着肚子的玉娘,按说,刘姨娘对玉娘不错,听说自玉娘怀了孩子后,刘姨娘便很是护着她,甚至为了玉娘不惜和上官枚作对,但方才,自己打刘姨娘,又将她罚到浣洗房去,玉娘自始至终都没有求半句情,似乎刘姨娘与她没半点关系一样,就是曾被打压的上官枚,也还真诚地求了几句情的,这玉娘,可还真让人寒心啊。
“四妹妹,你旅途劳顿,别为这些个烦心事操劳了,快些回自个儿屋子里歇息去吧,一会子姐姐让厨房里的人将饭菜送你屋里去。”玉娘发现锦娘正在看她,一改方才的凄楚哀痛,转了颜,嘴角挂了丝笑,亲热地对锦娘说道,一双大眼,不时地就瞟向冷华庭。
冷华庭正抱着扬哥儿在玩呢,扬哥儿很是奇怪,平日里,谁抱他,他都不是扯别人的头发,就是揪人家的耳朵,但是,冷华庭抱着他时,他从不哭也不闹,更不会抓挠他爹爹,老实得很,一个人拿个小东西,就能玩半天,这让锦娘好不嫉妒,凭什么啊,自己还是他娘呢,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了他,为何自己抱着他时,他闹腾得就特别起劲啊。
玉娘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同样美丽的人,心里便觉得酸溜溜的,她对冷华堂没有感情,甚至还很怕那个男人,这个孩子怀得意外,但也救了她,因着怀孕的缘故,冷华堂再也没有碰过她,而且,对她温柔了起来,可是,新婚之夜所受的虐待,就像一副雕刻在石板上的画,怎么都磨不掉,时时像恶梦一样缠绕着她。
锦娘越是幸福,她便越发的嫉妒,尤其是,给锦娘幸福的还是那个天仙一般的男子,这让她更是恨得牙齿发酸,但她却很拎得清形势,锦娘如今在王爷和王妃心里的地位无人能比,根本就不是对付锦娘的时机,刘姨娘可真是个蠢货,竟然在锦娘如此意气风发的时候去掳老虎须,不是自寻死路么?
因此上,玉娘对锦娘格外的亲切了起来,仿佛她们原本就是一对非常要好的亲姐妹。
“不用了,这些事情,大嫂会操持好的,二姐姐,你还是好生的安心养胎吧,我看,这离生的日子也不远了,可不敢再劳你的驾了。”锦娘不轻不重的回道。
玉娘一张热脸没贴得上去,反而被浇了一盆冷水,她原想着利用自己与锦娘的姐妹关系,在上官枚面前示威呢,上官枚一直以为,锦娘回来了,就会成为她的助力,却是忘了自己和锦娘是同姓一个孙,是同着一个父亲的呢。
可是没想到,锦娘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软绵绵的就将递过去的友好枝条给折断了,这让她更是气恼,不过,面上却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来:“是呢,四妹妹说得是,我如今身子越发的重了,也忙不了那些锁事,如今你回来了,家里的中馈我就可以交手了,甩着手,好生将养,只等儿子出生就是。”
玉娘笑得得意,眼角还不忘挑向上官枚,锦娘看着便皱了眉,淡笑道:“二姐能如此想是最好了。等我安顿好了,明儿个我要回趟门子,二姐姐若是有东西要带回大夫人的,我可以帮你。”
玉娘一听这话,脸上就有些尴尬,眼神也黯了下来:“娘亲病了,摊床上好久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好东西拿回去,她要了也没用,难得四妹妹惦记,你就说,我一切安好,让家里人别记挂就行了。”
玉娘的自私自利锦娘早就知道,她不过就这一说,转移话题罢了,这屋里的几个媳妇子,就上官枚没有生养,一直就孩子的事,会让上官枚难堪的。
锦娘着实乏了,便给王妃行了一礼,抱着扬哥儿起身回了自己的屋。
冷华庭却是并没有跟着,他直接进了王爷的书房,王爷正皱了眉坐在书房里,见冷华庭进来,不由有些诧异:“小庭怎么没有回去休息?”
“我来看爹爹。”冷华庭淡笑着说道。
“是对不喜欢爹爹的心软吧。”王爷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冷华庭道。
“爹爹确实心软了,他那个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对简亲王府也没有好处,爹爹不是为了王府忍气吞生了很多年么,怎么能为了他一人,而置简亲王府的将来于不顾呢?族里还有上千人要靠着咱们王府过日子呢,难道爹爹就任他如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