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刘姨娘抬手就打了冷华堂一巴掌,气得胸口不停地起伏着,颤了音骂道:“小畜牲,你真不知好歹,对待自己的……恩人如此以怨报德,你……如此说也不怕天打雷劈吗?”
冷华堂脸上被打得火辣辣的痛,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姨娘,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刘姨娘第一次打他,而且是,为了二叔那个阴险之人,难道……当年陈姨娘之死真与二叔和娘亲有关?
他不由大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瞪着刘姨娘道:“娘,我不管你与二叔关系如何,如今是二叔要拖儿子下水,儿子是绝对不会再受他摆布了的,您要是肯帮儿子,那便将他解决了吧,他不是喜欢呆在密室里嘛,正好就让他永远别出去好了,他若失踪,太子和满朝的官员之会说他畏罪潜逃,怎么也不会怪到咱们头上来的。”
刘姨娘听了只觉得胸膛里气血翻涌,一口腥甜之气便涌上了喉咙,她颓然地坐在了贵妃榻上,痴楞楞地看着冷华堂,一时不知是喜还是悲,半晌都没说出话来,这就是她苦心教育了多年的儿子吗?他怎么会变得六亲不认了啊,竟然还吩咐自己去对帮他多年的至亲下手?他还是不是人啊?
“娘,您也不用如此看着儿子,儿子如今只能先保了自己再说,而且,儿子如今有了玉娘外家的帮助,加上孙家就算不帮儿子,也不会反对儿子,怎么说儿子同样也是他们的女婿,再加上裕亲王和宁王府,儿子根本不再需要二叔,您苦了这么些年,想的不就是看儿子功成名就,给您一个正式的名份吗?放心吧,儿子对别人再狠,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娘狠的。”冷华堂见刘姨娘仍是用那种伤感的眼神看自己,不由皱了眉道。
刘姨娘听得不由闭了眼,整个人软在了榻里,眉宇间便全是痛色,那日他便让自己给他顶过一回杠,今日又要对二老爷下手,他成功了,真会孝敬自己吗?
没来由的,刘姨娘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儿子起来,无力地对冷华堂挥了挥手道:“你走吧,莫说我不能下手,就算下手,也不会成功,你二叔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也清楚,他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人的。”
冷华堂听了便点了头,转身出去了。
冷华堂一走,那立柜里又出来一个人,刘姨娘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是痛苦地闭子眼,那人便走近刘姨娘,在她榻边坐下,长叹了一口气。
刘姨娘听得大惊,猛地睁开眼来,眼前赫然又是一个冷华堂。
“你……你……为何要化成堂儿的模样?”
假冷华堂听了便苦笑道:“如今太子四处寻我,我那户部侍郎之职定然是会免了的,而且,怕是还会有牢狱之灾,扮成堂儿的样子,不过是想先混出府去,再寻其他办法而已,清容……”二老爷说着就抓住了刘姨娘的手,刘姨娘下意识就缩着手,却被二老爷抓得死死的,一只手抬起刘姨娘的下巴,眼里便是一派迷离之色,喃喃道:“莫说,还真是像,你们姐妹,个个都是貌若天仙啊。”
刘姨娘听了眼里便闪过一丝痛苦,眼睛就开始泛潮,二老爷冷哼一声,突然将刘姨娘的手骨一拧,冷哼道:“你心里始终只有他对不对?他有什么好,不过就是出生比我强,是个嫡子而已,你们一个一个便只对他动心?他就是个又蠢又糊涂的大笨蛋!”
刘姨娘的手痛得钻心刺骨,但她不敢哭,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只是痛苦地看着二老爷道:“你……你想太多了。”
二老爷便放开了刘姨娘的手,唇边勾起一抹温柔地笑来,状似深情地看着刘姨娘道:“放心,我再如何也不会害了堂儿的,人说虎毒不食子,我不过是借他这样子逃出去罢了,你在家里可得看好了他,千万别让他轻率行事。”
刘姨娘目光躲闪着不敢与二老爷对视,心里一阵恐慌和担忧,忙附合着二老爷道:“是,你放心,我会盯着咱……们的堂儿的,你还是会在暗处帮助他吧。”
二老爷听了便点了点头,看时辰也不太早了,起了身,便大大方方的向门外走去,那一举手,一投足,便与冷华堂一般无二。
二太太被抓到了大理寺后,不用太子审问,便全都承认了罪行,说是自己指使绿柳在锦娘的吃食里下毒的,又当众承认自己曾经下毒害过世子冷华堂,而这一切便全是为了儿子冷华轩能继续简亲王世子之位,但太子却没有轻易地信了二太太的话,自二太太屋里搜出不少西凉毒药,而且,给锦娘下的毒也是来自西凉,这一切矛头都直指二老爷,二太太一介妇孺,足不出户,又怎么可能与西凉人勾结,并得到西凉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