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越来越接近简亲王府,冷青煜抱着锦娘在马上慢慢地走着,忽然就感觉这段路太短了,怎么一下就要到了呢,想着等一会就得将她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心里涌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很不舍,很想抱着怀里的小人离开,将她就此偷走,就此圈在怀里,再也不放开。
却说冷华庭,在屋里打坐调息了一阵后,始终觉得心神不宁,莫名地就感到心慌意乱,他骤然自床上跃起,换了身夜行衣,又戴上了面具,打开窗户,一个跃身便飞到院里的大树上,强自提气,几个起落向孙相府行去。
行至小巷子时,很快便看到了自家的马车侧翻在地,心中猛地一突,像是有人拿了重锤猛击于心上,整颗心急剧下坠,又痛又急,几乎失去了呼吸的力量,立即气得瞪目欲裂,再看向前,有个暗卫受伤倒地,还有几个正与人对打,他冲了上去,腰间软剑在空中挥成万朵剑花,浑身暴发出嗜人的杀气,所到之处,全是一招致命,剑剑直指对方喉咙,割喉如割草一样,简单快捷,毫不留情!
有几个黑衣人感觉大事不妙,转身就逃,冷华庭自上摸出一把钱镖,如空中激射的流星,四射而去,连闻几声惨叫,那几个欲逃的黑衣人便全是右脚被击碎了骨头,摔倒在地。
处理完敌人,冷华庭环顾四周,最先看到秀姑一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却不见了青玉和四儿,更不见那个娇小的身影,一时心如泣血,提起一名暗卫怒吼:“少奶奶呢?少奶奶在哪里。”
那暗卫感觉他是来相救的,指了前方小巷,虚弱地说道:“前面,暗五护着,也不知道逃出去没有。”说完,便虚脱一般垂下了头。
冷华庭将暗卫往地上一扔,提气又往巷子前面追去,没多远便看到了血迹班斑的四儿,一旁昏迷着的青玉,还是没有看到锦娘,心中更急,却又稍安,只要没见到……没见到……就还有一线希望,她……一定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丫头,你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绝不能有事,绝不能有事!
再前面,让他几乎惊震过去的是,他看到了暗五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上几处刀伤,正血流不止,他急步过去,连点暗五的几处大穴,抓住暗五胸前的衣襟就猛搡:“少奶奶呢,少奶奶在哪里,快说。”
暗五总算被他搡醒,虚弱地睁开眼,下意识道:“被……被一个骑马的公子救走了。”
被救走了?再没有比这消息让他更加令他振奋的,想要继续再问,暗五终是不支,又晕了过去,冷华庭丢下暗五,提气继续向前追去,一直追出巷子也没看到锦娘的身影,更没看到有马匹,大街上仍是冷冷清清,行人很少,就算是有,也是提了东西去走亲戚回门的,他心急如焚地四顾,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而偶尔过来的行人一见他这模样,便吓得回头就跑。
冷华庭一个纵身,便飞上了街边的屋顶,踩着瓦片向自家府地而去,暗五说,那骑马之人救了锦娘,既是救,那便不是敌人,很可能与简亲王府有交情,又认得锦娘之人,若果真如此,那人救了人后,便应该送回王府才是,如此一想,他便加快了步伐,连跃过几个大院落,在离自家不远屋顶上,他终于看到了一人一骑缓缓向前行着,却没看到锦娘,刚松下的心又缩紧,不顾一切便向前冲去……
但那骑马之人却突然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朝另一条路打马而去,转身的一瞬,他看到了那人怀里有个娇小的身影,一时又喜又急,仔细一看,那马上之人似乎旧识,很像裕亲王世子冷青煜,心里一急,便大喊道:“锦娘……”
冷青煜在马上斗争了很久,终是敌不过自己心里冒出来古怪欲望,一时昏了头,只想将怀里的人而带走,哪怕只是再与她多呆一会子也好,脑子里还没拎得清,手里已经有了动作,拉起缰绳便转了方向,正欲加快马速,便听得有人在喊锦娘,他心头一震,仿佛偷东西被人抓了现形一样,身子一僵,还是停了下来。
锦娘昏昏沉沉的,似醒似睡,又似晕迷,试过几次想要睁开眼,却是拼尽全力,眼皮沉如千斤,总撕也撕不开,神思也沉沉浮浮找不到着落,感觉身体似乎一时落入了一个沸热的熔浆里,将她灼烧得快要融化了,一时又似乎跌进了冰窟,冰寒刺骨,冷得她骨都头要僵冻,骤热骤寒之间,她感觉自己的神魂在飘,在黑暗里漫无目的的,毫无方向飘移,好像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眼前似乎又浮现出现代的高楼大厦,看到曾经熟悉的,车水马龙的街道,心好痛,很不舍,像是掉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没有拿回来,一时又喜,像做了个长长的梦就要醒来,就要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原来的生活……正游离之际时,便听到一声嘶心裂肺的呼唤,那声音饱含深情,又带着急忧,锦娘听了好生心痛,游移的神魂又往回走,但仍有股力量在前方牵扯,似要将她往现实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