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熟悉字迹令慕容荆既痛心又惊讶,他万万想不到父亲还是不死心,原来他前几天说去探访旧友是假的,他一直留意皇上,怪不得平时总是装做若无其事地询问一些朝堂上的事,当时以为他仍然关心皇朝,于是尽量把朝中的大事都告诉他,想不到他另有居心。
看到慕容荆惊骇与悲伤的神情,冷钧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迟疑地说:“是他吗?是他的笔记吗?”
慕容荆万分愧疚,难过地点了点头,“皇上,对不起,家父他···”
“朕总算知道那蒙面人是谁了,难怪总觉得他有股熟悉感,原来真的是他,朕上次已经放过他。为何他依然这么冥顽不化,一定要跟朕做对?首先是对付朕,现在又轮到洁儿,他到底要怎样?朕这次一定不会再放过他。”想起前几天承受的非人虐待,想起洁儿如今在他手中,冷钧恨不得要把他千刀万剐。
“皇上,请问什么蒙面人?除了劫走娘娘,难道家父还做过其他事?”冷钧怒哼了一声,接着把慕容强如何教唆与刺激祁枫对他与影进行残忍鞭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朕终于明白祁枫为何会清楚朕的行踪,原来是他去告密。可恶!朕上次真不该一时心软放过他。”
慕容荆更加痛心疾首:“皇上,请明天让臣跟着去,一来可以保护皇上,二来···臣要大义灭亲!”
“好!朕就让你看清楚你父亲的卑鄙行径!”
整个下午,冷钧都在担忧与愤恨中度过,慕容荆则一直陷入愧疚与悔恨中。
祁国彭州。大街上,宇轩焦急地奔走着,紧紧盯着每个角落。昨天黄昏,他终于搞好布庄一切事宜,兴冲冲地回到客栈,却发现她不知去向,一直等到深夜,还是不见人影。房里一切依旧,除了她所谓的“丘比特之箭”以外,其他东西都完好无缺。
他曾经去过篙山寺,那个小和尚说并没见她出现,而他的表叔公——无空大师出寺了,明天才能回来。彭州人生地不熟,除了自己,她应该不认识其他人的。而且,更令他担心的是她前两天在街上的古怪动作,真怕她被坏人拐了。
哎,想他宇轩平生潇洒不羁,如今却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难道上天在惩罚他曾经对女人的嘲笑和贬低吗?看来明天还要上篙山寺一趟,希望无空大师知道他去向了。
第二天,秋高气爽,天空万里无云,但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几只乌鸦从半空飞过,留下一声声凄厉的鸣叫。
篙山寺后山是一片荒凉的野地,断谷口那里,一根粗壮的木头柱子延伸出崖外,上面绑着一脸惊恐的慕容洁。她看着底下望不尽头的深渊,看着环绕在腰间的火药,愤恨地瞪着不远处的人,大声呼喊着:“慕容强,你这个卑鄙小人,上次还亏我帮你求情,你竟然恩将仇报,你···禽兽不如。”
“哼。你帮我求情?如果不是你,我会变得这么落魄?如果不是你,我依然是当朝有权有势的左丞相。你这贱丫头,老是坏我好事,当初真不该放你离府,应该狠下心来,断了你的命。”想到一切都是这臭丫头造成的,慕容强不禁对以前的一时心软深感后悔。
“是你罪有应得,你种下的孽,就应该承担恶果。”
“叫吧,老夫看你还可以嚣张多久,等一下会更精彩的,哈哈哈。”
苍老的奸笑声在空旷的山谷回响着,一种恐惧感顿时袭上慕容洁心头,“慕容老贼,你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省点力气吧,等下还有你说的,别心急。”说完转头看向前方那条小山径,似乎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慕容洁安静下来,回想着这两天的情景。前天,刚出客栈不久,就被迷晕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关在一间木屋里,手脚被绑紧着,动弹不得,嘴里塞了一块布,叫喊无门。一直到晚上,她才发现原来是慕容强绑架了自己。
两天来,除了膳食时间,其他时候他根本没出现过。每次到来。手里只有一大碗稀饭,他总是粗鲁地取下布块,捏开她的嘴,把那一大碗稀饭灌了进去,然后又把布块塞回原处。而且,当他无意中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后,曾经想杀了自己,不知为何,最后时刻停了下来。
他搞不清楚慕容强怎么突然来彭州找她,绑架她又有何目的。特别是今天,他竟然变态到把火药缠在自己腰里,接着把她押上马车,一直到这里才放下,然后就把她绑到这半空中。
突然,一股熟悉的叫声把慕容洁从深思中换回来,她看到冷钧正朝自己走来,可是他走的好慢,而且脸部表情很痛苦,荆大哥正在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