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红玉,她说不定还在那个地方等着看自己最后一面,等着她去见她,她要快点找到小白,然后出去,她要去见见红玉。
阳光洒在脸上,刺眼耀目,红红的眼眶忍不住掉出眼泪来,夕颜吸了吸鼻子,朝着河谷迈步,口好渴,肚子也饿了。
草地在上方,高出河谷两米的距离,夕颜沿圈在 台阶走到了河畔,突然瞪大了眼睛,河谷的对面山坡上,茂密的灌丛间,那戴着银白面具的不正是她找了好久的夏夜白吗?
夕颜心里一喜,也顾不得口渴不口渴的问题了,更不管自己是不是畏冷,那一瞬的光芒,夕颜已经下了洒,河水并不是很冷,温温的,浸泡在身上,很是舒服,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刚好到夕颜腰上的位置。
夕颜以最快的速度越过河流,上了岸,飞速跑到夏夜白的身边,身上绛紫的衣服沾满了血迹,刚被水一泡,那艳红的颜色跟着渲染开来,紧贴在身上,显得有些笨重,跑起步来的时候,身上的水珠飞溅,轻盈的步子也显得有些蹒跚起来。
狼狈的进修,不是没有,现在的她不是最狼狈的,但是心,却是最累的。
夕颜奔到夏夜白的跟前,将他从地上抱在了怀中,伸手取下了他脸上的戴着的银白面具,头几乎与那嫩绿的草色融为一体,衬的那张脸越发的苍白如纸,他可能是在这灌丛中躺了不少时间了,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了,睫毛上也沾满了水珠,夕颜伸手在他的鼻尖探了探,那微弱的气息扑在她的手上,夕颜觉得整颗心也都跟着兴奋跳跃了起来。
她用力的揉搓他的双手,用力的哈气,想要将他的身子捂热,他的身子,应该是像暖炉一样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冷冰冰的。
“夏夜白。”
“夏夜白。”
她拍了拍他苍白的脸,叫了几声,可怀中的人却没有半点的反应,越叫她就越是害怕,眼泪掉的飞快,一滴滴打在夏夜白的脸上。
“小白。”
“小白。”
怀中的那个人,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她心里惶恐,身上的力气好像也随着他的温度一并被抽了去,害怕担心,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那堵着自己的胸口的东西一点点被移开,一点点消失,然后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随着那消逝的东西,一并没了,那种感觉,从未有过。
想要哭,想要大哭,想要将堵住在自己胸口的东西重新回来,她哽咽着,不时发出抽噎的声音,仰望着天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嚎啕大哭。
她短暂的一生,叙写着的从来都是不幸,被父母抛弃以后原本可以跟着奶奶过平凡安静的生活,却被母亲骗去卖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讨厌谎言,那五年的生活,生不如死,她尝试着相信别人,最后得到的却是背叛,她的世界,再无信任二字,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把自己当成了冰冷的杀人工具,只是工具而已,工具没有感情的,也是不知道冷暖的。
等她有所成就的时候,那抛弃她的父亲不有将她卖了的母亲居然抱都会她的大腿说对不起,看着他们脸上那虚伪的眼泪,她心里开始厌恶那三个字还有眼泪。
她一直以为,这辈子,她不会大笑,更不会有大哭的机会,因为冰冷的机器是没有快乐和伤心的权利,也不会有那样浓烈的感情。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难道是她这两年过得太好了吗?所以上天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既然是惩罚她,为什么要伤害她身边的人呢?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伤痛,为什么不让她笑的时间久一点呢?为什么别人可以和自己的心爱的人长想厮守到白头,而她却不可以呢?
她不是个喜欢掉眼泪的人,没人疼没人爱,眼泪那东西又有什么用的,吃苦受累,她从来都是把眼泪屯在心上,然后咬牙熬过去。
眼泪,只有软弱无能的人才动不动就会哭鼻子,她从来都是坚强的,坚强的人是不会掉眼泪的,但是她也只是个常人而已,也会累的,也会疲倦,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夕颜紧紧的抱着夏夜白,头贴在他的胸膛上,那里没有温暖,也没有该有的强有力的心跳。
这一次,她是真的哭了,整个山林间,上空飘荡着就只有她凄厉的哭声。原来不是不会大哭,而是还没遇上让自己肝肠寸断的事情,没了责任和使命,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白。”
“夏夜白,不说过的,要陪我一辈子的。”
夕颜呆呆的将夏夜白抱在怀中,呆要的坐在地上,眼泪完全不受控制,流满了整张脸颊,她忽然间想起了好多事,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那一幕幕主像是被电影一般,在脑海不停地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