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托着下巴,看着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冰初,眉头皱起,那双清凉的眼眸带着说不出的疑惑,转身看着一旁的莫离:“大哥,那个人是什么眼神啊,居然给王爷挑选了这样一个侍婢,要找也要找个像样些的吧。”
莫离看了自家的弟弟一眼,一双如死水般的眼神又落在了冰初的身上,这个女人,厚颜无耻,爱慕虚荣,贪生怕死,在他们看来,她简直是一无是处的,但这样的人确实最好控制的,只要许以好处,不危及她的性命,她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
这冰初,一看就知道是贫苦人家出来的,能吃苦,也很能忍,若王爷真的是个一无可取的傻子,谁愿意浪费青春在他的身边呆上那么多年。
“没想到你现在还能为我着想。”
夏夜白转过身,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冰初,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却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星星点点的光亮漏进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逆着光,不敢直视,也不能直视。
冰初现在已经被吓破胆,哪里还能理解夏夜白话中的含义,听夏夜白这样说,忙仰着脑袋,一个劲的点头:“王爷明察,奴婢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鉴,今后必定做牛做马,一心一意照顾王爷的。”
“我们家公子不过只是个傻子,如何担待得起你照顾他,这个世上,也就只有我们王妃那撞坏了脑子的人才有资格照顾我们家公子。”
莫青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这样的女人,大街上一捉一大把,他们家公子便是眼睛瞎了,也不会留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的。
夏夜白冷笑了一声,轻轻的颔首,低头玩弄着手上的药粉:“你跟在我身边,尽心伺候了我这么多年,到最后还如此体谅我,我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子,念着你的旧情,不是你说的吗?让我再送你最后一程。”
夏夜白刻意咬重照顾二字,低低的笑出了声,将药粉塞进了自己的怀中,双手张开,背过身子,过了半响,又将头转了过来:“冰初,你看到了吗?”
夏夜白指着四周茵茵的树木:“那些个牛头马面,还有那些个牛鬼蛇神马上就要来找你下地狱了。”
冰初听了,脸色煞白,面无人色,整个人像是死水一般,瘫倒在地上,两只眼睛惊恐的望着四周,顿时像是发了疯一般,她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黑白无常手上拿着勾魂的铁链,要将她的魂魄锁起来,耳畔四周嗡嗡的响,群鬼在闹动一般。
“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冰初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肩上,脸色苍白,嘴唇惨白,整个人就像是鬼一般,发疯的女鬼,手上胡乱的挥舞,冲到夏夜白的跟前。
夏夜白嘴唇扬起,不费吹灰之力的避开,那轻柔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千不该,万不该,你最不应该的便是在她身上动了歪脑筋,要不然我真的会念着旧情,放你一条活路。”
青裳飞舞,像极了夏日里在风中飞舞的碧绿的嫩叶,微微的一个转身,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散发着冷光,像是冲破了清晨重重黑云的旭日一般,有犹豫,却没有丁点的挣扎,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了方才被他避开的冰初跟前,手指轻弹,一通身碧绿,晶莹剔透的丹药便进了冰初的肚子。
“咳咳。”
冰初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整个人从方才癫狂的状态中平复了下来,青丝凌乱披散在肩头,浑身上下到处沾满了黄泥,那张雪白的脸上也是一点点的黄色。
额前的发丝随风起舞,露出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眸,黑黑的眼珠翻白,死死的盯着夏夜白:“王爷给我吃了什么?”
也不管自己的手是不是干净,边说边用力的往自己的咽喉捣弄,想要吐出来,可那东西已经进了肚子,哪里是能吐出来的,黄疸水吐了一地,恶心至极。
“呵呵,吐不出来了,那东西一进你的肚子就消化了。”
莫青好心的提醒,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啊。”
冰初突然尖叫了一声,方才苍白的脸顿时像是火烧了一般,整个人痛苦的倒在地上,抱着肚子,下一瞬,她的双手突然不停的挠着自己的脸,那张原本尚算得上秀气的脸顿时大片大片的红肿起来。
“啊。”
凄厉之极的一声尖叫,在树林的上空来回的飘荡,方才那张又红又肿的脸,在一瞬间龟裂开来,不一会又长出了一张新的脸,与之前的那张脸一模一样,皮肤却更加的柔滑细腻。
“本公子说话算话,既然允诺了送你上路,就会好好送你上路。莫青,把她身上的衣裳全脱了,扔到湖里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