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身梳洗,什么事情,但凡是夕颜的,夏夜白全部亲力亲为,白天夜里,没一刻的停歇,别说是饭了,便是相思做的那些糕点,他也没用上几块,每日就只喝一些茶水,便是铁打的身子,哪里能挨得住半个月的。
宫里来催了好几次了,说是兰妃娘娘召七王妃进宫,他心里正是有气没处使,想也不想,拿着凳子就把别人砸得头破血流,如此还觉得不够,拿着凳子追到了门口,想来傻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至少这事兰妃便是想追究也无法。
可眼见着半个月过去了,夕颜依旧是半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便是箫剑的医术,也查不出病因来,他愈发的坐立难安起来,心急如焚,恨不得找上几个人,将他们的脖子给咬断了。
那日她原本还是好好地,虽然身子冷冰冰的,回来以后那李老瞧了,便只说是着凉,第二日明明就好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不醒?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他险些都以为她离开他了。
箫剑坐在床榻上,闭着眼睛,正替夕颜诊脉,那总是舒展着的眉头,此刻像是小山堆一般。
箫剑松开手,转身瞧了自家公子一眼,叹了口气。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臻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琉璃第一美女,果真是名不虚传,人是美人,又如此聪慧有胆识,他早就想一见,却没想到是此等场景,看公子摸样,他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更加不敢开口。
“箫剑哥哥,你倒是快说啊,叹什么气啊?”
莫青走到箫剑的跟前,用力的推了推,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他从未见公子如此焦躁不快,那双眸子在对着他们的时候险些要喷出火来了,他是公子之时,不若七王爷夏夜白那般憨傻可爱,原就是冷冰冰的骇人,现在这摸样,更是让人心生惧意,不敢靠近。
“夫人脉象平稳,并无任何异常。”
箫剑正色道,不敢有半分的玩笑。
“那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这么久?若是你都看不好夫人,那夫人不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吗?”
莫青吸了吸鼻头,边说边哭了起来。
夏夜白觉得心烦,双手紧握成拳,一双眼睛呈现明显的赤红色,朝着箫剑便挥了过去,这一拳,夏夜白几乎是用了全力,虽没灌注内力,那威力也不可小视,箫剑的身子摇晃,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只觉得头冒金星,晃了晃脑袋,才没让自己倒在地上,淬了一声,嘴角便是鲜血翻滚。
“你不是神医吗?你不是一直都很厉害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一点用也没有。”
他侧过身子,那双眸子变成了瑰红色,一点点慢慢的加深,指着床上昏睡的夕颜,最后变成了艳丽的血红色:“脉象平稳,并无任何异常,那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这么久?不过是简单的着凉,你也看不好,我要你何用?”
夏夜白冲到箫剑跟前,揪着他的衣服,单手将他提了起来,像是失控了的野兽一般,尤其是那双眸子,嗜血而又骇人,明明是艳丽的火红色,却像是凝结了千年的冰块一般,带着重重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他可是箫剑。”
莫离上前,双手用了力,才拉住了夏夜白的手。
箫剑看着他那眸子,全身不由的打起了冷战,只觉得一颗心寒了个底朝天,这些年来,他为壮大天机楼日夜辛劳,即便是有了现在的成就,也未有半分背叛之心,他为他夏夜白做牛做马,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对他动了杀机,这让他如何能不寒心。
“夫人只是简单的着凉,公子何时也学会了自欺欺人?”
夏夜白愣了片刻,皱着眉头,她该是能忍之人,脖颈被他咬的出血,便是那日在慧春坊,肩上受了伤,她也是一脸的坦然从容,若只是一般的着凉,她定是不会让他察觉到任何异样,那日在倚翠楼,她脸色苍白憔悴,十分难看,眉头紧皱,浑身冰冷的倒在他的怀里,想到那里,那双眸子愈发的骇人起来。
萧剑动也不动,颇有几分胆识,站直身子,与夏夜白对视:“我是不是废物公子还不清楚吗?若是公子不相信我的医术,那就另请高明,近些日子,公子让我做的尽是些装神弄鬼之事,莫不是真的惹上了哪路神仙,原是想找公子的,却被夫人不小心给碰上了。”
“萧剑,公子的心情,你还不清楚,他便是心里烦躁,想找人出气,你这样说,是想找死吗?”
莫离大吼了一声,脸色有几分难看。
“萧剑哥哥,你是个坏人,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莫青站在一旁,听萧剑这样说,哭得越发的凶,擦着眼泪,一双大眼睛幽怨的盯着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