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才跟阿鸿分离,你又想跟我分别吗?还是你想在北辽再惹惹北辽南院大王的儿子?”夜笑离咬牙切齿发捏着穆清瑶如元宝的耳垂道。
穆清瑶最怕他搓柔耳垂,那是她的敏感之处,这家伙总是喜欢在大白天里,大庭广众之下做亲昵又暖昧的动作,还最熟悉她身体里的每一个敏感所在,总是不经意就能让她情动,面红耳赤,眼若春水。
“别闹,我自是巴不得你跟我一起去啊,北辽是我的世仇,我那姨妈可没少给我下暗刀子,再不理她,当我怕她了。”穆清瑶娇嗔地将夜笑离的手拍下
“可是……”
“别担心父皇和母后,父皇正值壮年,就想把朝政都扔给我,自己和母后两个逍遥自在,想都别想。”夜笑离嘟嚷道。
穆清瑶怔住,愕然问道:“你说父皇他……”
“他就是不想当皇帝,若不是你逼迫,他才不想回京城呢,还好还知道这些年愧待了母后,再脱身时,还知道带着母后一起走,可就是心里没我这个儿。”夜笑离忿忿不平道。
“那咱们快溜吧,免得父皇又拿一大堆子政事拖住你,我娘可真是再不能耽搁了,听说我那老外公已经开始卧榻不起了,半个月都没有出过寝宫的门,北辽二公主是天天守在宫里头,戒备森严,只等着我娘回去自投罗网呢,保不齐,矫诏都下来了,这可是娘一辈子的念想,决不能让二公主得逞。”穆清瑶道。
“好,要不,咱们现在就走?”夜笑离调皮的眨了眨眼道。
“好啊,现在就走。”穆清瑶兴奋起来,“先发个讯息给我娘。”
“不用了,就是不能让岳母知道,岳母一动身,父皇肯定会派人盯着,到时候就走不成了。”夜笑离道。
两人连衣服也没收拾,反正自大锦到北辽,一路上,都有红丰祥的分店,缺什么红丰祥都能备齐。
正好是上午,穆清瑶和夜笑离一身素衣简从,双双骑马出了北城,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多少阻碍,穆清瑶是既兴奋,又紧张,象是又回到了前世做杀手时期,感觉了熟悉的刺激与疯狂。
到了十里长亭处,穆清瑶突然伤感了起来,骑马向另一条小路奔去,贺相的坟,孤零零地坐落在离十里长亭不到半里的小山坡上,当初贺相临终前夜,曾对贺三公子有交待,如果身死,便将他埋葬在穆夫人回辽的路边,他此生无法送她回辽,更无法帮她完成未竞的事业,但是,能看着她上路,也是能稍稍心安。
坟前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花,穆清瑶看着眼熟,记得这些花好象正是贺相曾经住过的山坳小溪边长着的,紫色的四叶花,散落在青青绿草丛里,显得格外娇美素雅,是娘来种下的么?
这种小花,在别处没有见过,只在那小山坳里才有。
穆清瑶的心,一阵抽痛,娘还是没法忘记贺相啊。
象贺相这样的人,一生功过事非难以评说,但无论如何,他的爱,深沉激烈,对子女的爱更是无私宽容,穆清瑶恨,恨没有早点知道真相,恨与他相处的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孝顺他一天,哪怕是那声爹,他也应得畏畏缩缩,什么都替她着想,却把自己的身死置之度外,为了她的名声与将来,宁愿上断头台。
只愿,来生还与他继续父女子缘,来生再做他的女儿,让他宠,让他纵容,让她也做一回贺雪落,娇纵任性,潇洒姿意地长大。
跪在坟前,穆清瑶哭得泣不成声,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天色不早了,赶到下一个庄子,还有几十里路,启程吧娘子。”夜笑离扶起她来,细心地替她擦着眼泪:“别哭了,看见你哭,贺相又要心疼了。”
穆清瑶被夜笑离拖着,一步三回头,如果贺相在,他应该会放下大锦的一切,跟随穆夫人一道去北辽吧,他曾经答应过穆夫人,做她的佞臣,音言犹在,却是阴阳两隔,不知娘亲明天从此经过时,会不会又要哭断肝肠。
在马上,一路不紧不紧,夜笑离知道穆清瑶心情不好,由着她发着呆,但出了十里亭没多久,便有人追了上来,夜笑离回头一看,顿时皱了眉。
来人并不多,一骑在先,身后跟着四五个随从,虽看不清他的长相,但那刺目的藏青色袍子,却是大锦皇室特有的。
这么快就被父皇发现了?
“娘子,有人追来了,怎么办?”正好借此转移穆清瑶的注意力。
穆清瑶怔了怔,回头看去,却愕然道:“怎么会是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