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急急匆匆进京,想为太子和自己家族平反,告知皇帝官银真相,却发现有人追查此事,并且追杀残存之人。
他势单力薄,连进京都无望,只能逃回那个小山村,心想等着此事风头过去了,再进京。
在山村里,他娶了那赤脚医生的女儿,生了个儿子,之后就重病,没等到风头过去就一命呜呼。
他死之前,将此事藏在银锁之中,将银锁和钥匙都交给了妻子,银锁是太子赐给他未出生的孩子的东西,他出行匆忙,孩子还未出生,这东西就一直带在身上。
官员叮嘱妻子一定要等风头过去,进京阐明此事,为太子平反,并将此银锁带回京城,交给皇帝。
他担心怀璧其罪,并未告诉妻子银锁中藏有官银被掩埋地点的事。妻子只因为那锁中是他的证词。
待几年之后,世祖皇帝继位,太子和被牵连之人平反,他妻子心想不需要这证词也没关系了,又不想见到自己丈夫原来的家人和妻子,就带着儿子回到了小山村,继续当医生。
他妻子心想,若是儿子有志仕途,再拿这银锁去丈夫家认亲。
而她儿子也只想学医,无心仕途,更无心认祖归宗,而是继承了母亲的姓氏。
“你母亲便是那官员的孙女。虽不知她为何父母双亡成为孤女,被村长收养长大,但她带着银锁进京,大概是想认祖归宗,有个好身份,好给你伪装成落魄书生的生身父亲一些帮助吧。”卿昱道。
至于之后为何在山穷水尽之时,未去认祖归宗,大概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女子都以妾为耻,更何况外室。她稀里糊涂做了人的外室,明明是拜过了天地明媒正娶,却莫名成了无媒苟合,心中大概愧见先祖,不愿给祖父家族抹黑吧。
何况她现在这状况,家族大概也会耻于认她。
所以她丝毫未提银锁之事,只将银锁作为遗物留给孩子,却不知,银锁中还有这天大秘密。
卿昱心想。那官员后娶的妻子,家里应该也不是普通人。他岳家,大概是隐士之类,不然他妻子不会教出淡泊名利的儿子,也不会教出在山野间却有着大家族女子般心境处事的孙女。
只是人已经去世,他也无法得知对方身份了。
丰殊听后,心中十分复杂,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不是该怨恨曾外祖母?若是曾外祖母当时没有带着外祖父回到小山村,而是带着曾外祖父认祖归宗,就算只是个官宦庶子,好歹也入了官宦之家,将来说不得也是个小官。他母亲就是小官的嫡女,就遇不上他生父这等恩将仇报的人渣了。
可若是如此,也就没有他了吧。
丰殊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卿昱叹了口气。
前朝遗留问题啊……没想到还有这等发展。
不过他出来逛个花灯,还能有额外收益,运气真是太好了。希望那批官银还没被人发现吧。
想起来世祖皇帝应该派人去找过,他都没找到,大概是还在吧。
“好了,你要认祖归宗吗?”卿昱问道。
丰殊带着哭腔,毫不犹豫道:“不认。”
认什么认啊,他现在姓丰,和那家人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的曾外祖母、外祖父和母亲都选择了不认祖归宗,他凭什么在先人已经去世之后,替死去的人更改他们的决定?
何况,他母亲,也不想再让世人提她的伤心往事了。
世人同情也罢,嘲笑也罢,总归成为别人茶余饭后谈资,若他母亲在世,不过再次被伤害。
他无法报复,也报复不了自己的父亲——那人已经因酒色过度死了。而他祖父母也早就去世了。
现在丰家,没有他的仇人,只有他的恩人。
卿昱道:“那好,你想当什么官?”
丰殊抬头看向丰裕。
丰裕皱了一下眉,用袖子粗暴的给丰殊擦脸。
丰殊QAQ。
哥,你不是有手绢吗?你还擦了银锁!为什么要用袖子给我擦脸,我还不如银锁吗?!
丰裕见丰殊脸上的泪痕都被擦掉了之后,对卿昱道:“公子,在下还是希望先把他扔去边疆锻炼一段时间。现在边疆也不危险,他历练历练,再提在京中供职之事。”
丰裕看着一脸可怜兮兮的丰殊,用丝毫不掩饰的嫌弃语气道:“他现在这好逸恶劳的样子,不去历练一下,就算给他官做,他都讨不到好媳妇。”
丰殊忍不住嘟囔:“说的好像哥你定亲了似的。”
丰裕挑眉,丰殊立刻闭嘴。
白萌噗嗤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若不嫌弃,丰殊这媒,我来做。”
丰殊正想说他哥拒绝了多次别人做媒,说是大丈夫要先建功立业,再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