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华的脚软了一下。
钱东和张秋阳的呼吸都顿住了。
“温教……”姜华喊了一声。
没等说话,温健一巴掌拍着了桌子上,好大一声响,惊天动地,疼的温健的脸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冷笑着说:“我不是你们教练,所以请你们帮个忙都帮不动了是吧?”
姜华的声音瞬间吞回去。
身后两人的身子晃了一下。
该怎么说呢。
运动员和教练的关系很复杂,彼此要相互尊敬着还能练下来的到底是少数,尤其是带男队员的教练,男孩子淘起气来简直让人崩溃,所以说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教练,都更习惯用暴力去管束。
总之,运动员里,没挨抽过的男队员几乎不存在,早早就被“杀威棒”收拾服了,如今看见了教练,甭管是不是自家的教练发威,都跟只兔子似的团起来,瑟瑟颤抖。
更何况。
仔细寻摸。
这件事做得确实是他们太过冷漠,自然心虚。
没人说话。
温健很满意。
继续说道:“你们上课学的团结互助,学的道德文明都喂狗了吗?随心随意任意妄为,你们怎么不上天!
“过年回家放假半个月放的是连队里的规矩都忘记了是不是?”
“行,我不是你们教练,我指挥不动你们,我去和于教练说,他能管。”
姜华被训的眼眶都红了,低着头闷不吭声。
夏凯凯看门口站着的三个人,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
现在同学聚会把人喝死了都要赔钱呢,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队友在床上痛苦呻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他来到这个身体,这三个人都得背上一个“杀人”的罪名。
这么被训两句,真是便宜他们了。
这样想着,夏凯凯说:“温教,我还是搬出去吧。”
温健扭头看他。
夏凯凯说:“远亲不如近邻,一个屋里住着都能这样,还有什么意思。而且您今天帮我出头了,回头您走了,剩下他们三个,还不知道怎么对我呢,算了算了,我找个空屋搬进去,这里就跟您报备一下。”
温健眼底闪过犹豫。
沉吟,说道:“现在哪还有空屋子,你要是搬出去,就要和其他队的混住了。”
“没事,再糟糕也不至于比这屋里还遭。”
“那行吧,你去找找看吧。”温健摆了摆手,并不安排,只说让夏凯凯去找,也算是变相给夏凯凯卖了一个好。
转过头来。
温健说:“你们几个,等夏凯找到地方,帮他把东西搬了,我看这次谁还不动!”
姜华抿着嘴不说话。
温健瞪眼:“说话。”
“嗯……好。”是委屈的回答。
“这次要是再敢敷衍我,你们知道后果。”
温健说完这些,也就威风够了,摇着大肚子慢悠悠地走了。
铁塔般的守护神走了,夏凯凯也没觉得不自在,看那几个斜眼看过来的眼神,嗤笑了一声,也就不再管了。
他得想想,搬哪个屋里去。
脑袋里的记忆很碎,这会能够顺利接上,是因为都是近期发生的事,又是身边熟悉的人,记忆比较深,所以处理起人际关系没什么问题。但是离开了这个屋,关于外界的记忆就一团乱了,他甚至有点儿安不上,谁是住哪个屋的。
省队有省队的规矩,但是队员之间也有约定俗成的规则。
每个训练队的“一哥”“一姐”只要愿意,都能自己住个房间,教练也不会说什么,你成绩都那么牛逼了,宠着你宠着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下来,就是按训练队和教练名下的队员来分。
有些四个人的屋里住了三个都是一个队的,那么空下来的床其他队员也不愿意住。
夏凯凯就是在这种情况。
谁叫老温没什么教练才华,留不住队员,有本事的都转去别的教练名下了,没本事的更早的看透自己干脆退役回家好好读书,再加上这一年老温一门心思的往办公室去,手里也就捏着两个关系户的队员,就连训练都以休整的名义暂停了,他压根就不算教练。
但老温没升上去,就还是教练的名额。
夏凯凯没退役,就还是省花样滑冰运动队的队员。
所以在另外一个队员被拎回家备考的时候,夏凯凯就单下来了。
老温没能守住自己的独苗,队里资源紧张,夏凯凯的房间被收回去,队里把他安排进了这个屋。
于是便是一场鸡飞狗跳,明争暗斗的各自不爽,直到闹出“人命”!
这下好了。
夏凯凯是一定要搬出去了。
不痛快,就永不相见。
换房间还算痛快,同样是四人间,但是这屋里都是些才升上成年组的年轻队员,不会倚老卖老,对老队员还算尊敬。嘴里喊着凯哥凯哥,懂事的小孩还给夏凯凯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