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了宿谊的话之后,对推广文字一事十分感兴趣,他也提出了许多自己的想法。其中有两点,和宿谊的想法一样。
第一点,就是简化现在的文字。现在文字是隶书,许多读书人已经自发的开始改变“隶书”,将其变得更简化。
宿谊曾经听人讲过汉字的历史。汉字不仅仅是新华国建立的时候被简化,从古至今,它一直都在被简化。从纂书,到隶书,再到楷书,这并仅仅是字体的改变,文字的结构也有改变,这改变就是逐渐简化的过程。
这些都是文化人们一代一代推动的。读书人是迂腐的这个概念,因为清朝而被许多人植入心中。但其实甚至明朝,读书人都不是迂腐的。明朝甚至已经出现内阁的雏形,他们的读书人也是文武双全,许多名将也是大文人。
古代的文人们一直都在进步,从文字的改革上就可以看出。这文字的改革,都并非最先源自于朝廷从上而下的政令,而是书法家们自己改革创造,然后才被朝廷推广。
楷书很早就出现了,在当今已经成为一种流行。但还未替代隶书作为官方文字。
太子自己很喜欢,且也擅长楷书,他认为楷书比隶书更为简洁,易于推广。若是要向民众推广文字,将楷书作为官方正式文字是可行之策,也是易于推广之策。
而在推广之时,太子认为,应该进一步简化如今文字。这样就到了太子想到的第二点,编纂字典。
字典,或者说词典,这个时候叫字书。最早的有字书功能的书籍为《尔雅》。《尔雅》书如其名,就是规范语言,使其符合“雅言”。
第一本系统的字书,为东汉时许慎所著的《说文解字》。它首创部首编排法,对字义、字形、字音进行全面诠释。
《说文解字》为蒙童必学的课程。太子认为,若是要改革字体,定要重新编纂一本字书。
宿谊不断点头。
简化文字,编纂字典等等,他都想过,但这是基于他现代人的理解,觉得应该这样做。太子则是直接站在统治者角度,基于现在的社会,提出这种理论,宿谊心中连连感叹。
如果不是经历过现代社会的教育和信息大爆炸,宿谊认为,自己比起太子,差得太远了。
谁说古人是傻子?现代人,也就是眼界宽一些。这还得是本身受过良好教育,且见识较广的现代人。
太子提出这两点之后,宿谊觉得自己好似帮不上什么忙,提不出什么意见。他绞尽脑汁,终于提出几点意见,挽回了作为大哥的面子。
宿谊道:“字书可以编两部,一部是给读书人看的,尽可能详细。一部是给不识字的老百姓学习的,尽可能的简略。只要有常用含义即可。而且字书的字的诠释和词的诠释应该分开,嗯,就叫字典和词典如何?”
太子想了想,道:“读音是否应该也单独列出来?”
宿谊有了过往记忆之后,也就知道了这个世界如何学习的文字的读音。这个时代教导读音用的是切字法,即一个字代表声母,一个字代表韵母。
罗马字母音韵表是为了和国外接轨,宿谊在考虑,要不要现在拿出来。他将阿拉伯数字拿出来之后,阿拉伯数字很快就替代文字书写的数字,从青州开始往外推广。若是他拿出字母表,以他的声望,要推广也算容易。
但切字法在现代人看来可能比较复杂,在这个时代却是更容易被人接受。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没有见过字母。
宿谊思考之后,觉得音韵表的确必须单独列出,而且应该规范。但简化切字法就可以了。即像日本简化中国的切字法那样,用比较简洁的偏旁,用来固定标注读音。华国后世的罗马音音韵表,可以用简化字或者偏旁替代。
古代的音韵标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标注音调。新的音韵表,可以将音调标志出来。
除此之外,标点符号是必须推广的。
现在的断句,都是直接空格。若是誊抄,很容易有错漏。
至于为什么古代没有出现标点符号,宿谊猜测,很可能是毛笔不容易打符号。有碍于书面整洁性。
别说古代,就算是现代书法作品,也不会打标点。都是以提行或者空格来标注。
但手写的文字用毛笔写标点符号比较难看,但宿谊现在已经在推行印刷术,印刷的书籍上是可以有标点符号的。而告示啊政令啊什么的,对字句准确性的要求,比美观性高得多,也最好是用上标点符号。
宿谊还准备推广硬笔。文化人用毛笔就成了,但普通老百姓不求什么书法美观艺术性,就求一个得用。硬笔在民间推广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