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箫满麒回来的时候疲惫不堪,跟爹娘说了一声就直接回房睡觉。爹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曾经的文弱书生,吃穿无忧的大少爷,现在只能做做搬运工,爹娘怎能不心疼?
小菠菜给我们大家做了面。小暹很乖,不挑食。只是委屈了黑将军,一碗面他哪里吃得饱。
不一会,有人来敲门,竟是琴楚容。他带了一瓶酒和三斤牛肉。现在,他最富有。他问怎么不见箫满麒,我说他去睡了。于是,他说要去把他拖起来喝酒。
在他去拖箫满麒的时候,又有人来敲门。这一次,让我有些惊讶,居然是王白石。他手里提着馒头,问我:“卖不掉了,要不要?”
“要!要!”立刻接下,黑将军有饭吃了。他要走,我拉住他:“饭吃了吗?”
他摇摇头。
“不嫌弃就一起吃吧。正好还有酒。”
听到酒字,他来了些许精神,眼睛一闪一闪的。
正巧琴楚容拉着打哈欠的箫满麒出来,箫满麒看到王白石,也很高兴,上前没有像白天那样正经,而是拍了拍他的手臂:“石头兄弟来了,快请进!”
琴楚容停下来问我:“那是……”
“是这里做馒头的王白石,是个好人。”
琴楚容听完感叹:“这里的人曾都是贪赃枉法的官员被流放此地,现在,这里却是好人最多的地方……呵……”他摇头笑了笑。也进了屋。
箫满麒跟爹娘介绍王白石,爹娘很开心。戴罪之身,能有客人来,让他们很高兴。黑将军看到他最高兴,抱着馒头就啃去了。爹娘吃面,琴楚容他们三个男人就喝酒。箫满麒早上出去的干净衣服,已经脏了。看着他满手的血泡,旁边吃面的小菠菜差点哭了出来。
我拍拍她,她才忍住。
“石头兄弟,谢谢你的馒头。”有了酒,箫满麒也江湖起来。
王白石笑笑:“谢谢你们的酒。感觉我像是来蹭酒的。还有幸跟镇长一起。”
“别别别,我这个镇长是厚脸皮要来的,什么镇长不镇长的,活着就不错了。喝酒喝酒。”
琴楚容说得像是劫后余生。曾经的金宫首席乐师,却扔了琴,跟我来到这个破小镇,做起了村官。之前琴老头让琴楚容参加金宫诗会,琴楚容不愿,就已经把他气得半死,现在,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气吐血了。
爹娘看看琴楚容,目露愧疚:“楚容啊,你本金宫乐师,却被我家小月连累,如果不嫌弃,你看……要不你和小月的事……就办了吧。”
“噗!”不约而同的,我们全喷了。不仅仅是我和琴楚容,居然还有箫满麒和王白石。好奇怪,王白石喷什么?
爹娘有些发愣,头痛了,爹娘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琴楚容的脸上也是尴尬窘迫不已,落寞的眼睛里带出了丝丝哀伤和心痛,他站起身:“伯父伯母,夜已深,楚容就先告辞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爹娘也目露哀伤:“是我们配不上人家啦……”爹娘相互扶持站起身,“你们慢吃,我们先回了。”他们难过地走了。
我叹了口气。
小暹看看我们,爬下桌子拖着小菠菜和黑将军走了。
不行了,瞒不下去了。我霍然起身:“我去说!”
箫满麒拉住我:“别冲动。”
颓丧地坐下。王白石笑道:“成亲是喜事,你们都怎么了?更别说还是和琴镇长。”
箫满麒看看他,一叹气:“石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镇长心里不是我妹。别说了,我们喝酒。”
王白石朝我看来,我还是不放心爹娘:“我还是去看看吧。”也不管箫满麒同不同意,去爹娘的院子。
他们房间的灯亮着,窗户上映出他们的身影,爹坐着,娘站着,只听娘说:“肯定不是了……不然楚容早答应了……”
原谅他们刚才提亲事是为了试探我到底是哪个满月。
“哎……”爹难过地叹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娘也哽咽起来,“小月到底去了哪儿?”娘掩面而泣,爹起身将她揽在身旁:“不回来也是好事呐……回来岂不是跟我们受苦?至少,这个小月也很孝顺我们……”
心里,一阵抽痛,他们还是感觉到了吗?
“老爷,我觉得麟儿好像知道这事,问问吧,否则总是挂在心上……”娘哽咽地几乎说不下去,“之前就觉得不是,你说人家是狐妖,说怕她对我们加害让我一直装作不知,把她当真小月来看,现在,我们落难了,若是狐妖,早走了……哪会跟着照顾我们……”
原来,早被认出来了。哎。之前一直在金宫,跟爹娘接触地少,故而不知他们的心思。是啊,为人父母的,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