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了。摸上胸口的睚眦吊坠,还有中指上,墨焱给我的求婚戒指,现在,只剩下了它们。那块可以任意穿行的玉牌应该还在那片狼藉之下,懒得找了。
取下吊坠和戒指,平静地看了会,将它们一起包入一块帕巾,然后放起。该放下了。
我被箫满萱软禁在她的宫里三天,对外说我因为庞公公自杀而受惊过度。也好,给了我平静的三天。
三天后,箫满萱一早一身丧服进入我的房间,对我说让我休息,可以不用参加国丧,最近会有很多事,让我在她的宫殿继续休息,不要乱走。
我叫住她,问她:“你是不是疯了!”
她冷冷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一直守在皇上身旁,难道就不是为你的七殿下?”
“我为他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要!”
“哈!”她好笑地大笑”,难道你会真按皇上的意思说?”
“当然!”
她轻鄙地看我:“你真虚伪!总之你现在应该清楚,我们都姓箫!灭九族的时候,你也逃不掉!”
呸!你才姓箫,你们全家都姓箫!小娘姓满的好不好!
要不是小暹可爱,古代爹娘和我老爸老妈一模一样,箫满麒这个大哥我又是真心喜欢,我才不管你箫满萱的死活!当时真想跟龙墨焎说,箫满萱随便你做!
“收好你的神药,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她说完将一支针管扔在了我的身上,转身而去……
拿出针管庞公公送皇审大叔离开的画面浮现眼前,手不由得再次颤抖,将针管扔入那片焦土,它“啪啦啦”掉入空隙之间,消失不见。
这一切终于过去了。
枯叶卷过我的手,抬手之时,正好接住,一把捏碎。
“呼——呼——”风越来越大心疼被火烧掉的那些冷陌影给我准备的冬衣和零食,还有那把吉他。幸好这次回来长了心眼,留了大部分衣物在自已家。毕竟在宫里很少有机会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装药物的箱子应该还留在皇审大叔的宫殿,得去取回来。
起身注视化为柴火的宅院,我烧了墨刑的太子宫,而他烧了我的,真是公平。
此时【天乐府】寥寥无人。送魂曲出动了【天乐府】几乎所有的人。一路往东宫走,宫女太监也都穿上了丧服,忙着用白色装点宫殿。
国丧要持续整整一年。这一年里不得婚嫁,不得穿着艳丽不得在公开场合调笑。京城的青楼说不定也会受到一定影响,地方越远,越好一些。
而宫里,要穿一个月的丧服一个月后,也不能穿着过于艳丽,以简洁朴素为主。
再到皇帝大叔寝宫之时,全是不认识的太监宫女正在打扫收拾。
皇帝大叔驾崩之后,不会立刻清扫房间,还会保持几天一般认为他还不会马上离开。所以立刻清洗,有赶他走的嫌疑。一般保持三天后,才会清洗。
眼前那些不认识的太监宫女些应该是杂事房的。
宫里最脏,最累,还有就是这种收拾死人房间的活,就由他们来做。他们当中有的是宫里没人照应的,或是没背景的,也有犯了错贬下来的。
他们看见我并不认识我,但对我也是恭敬一礼,因为我的衣着和随身的腰牌显出了我在宫中的品阶。
寝宫的门窗全部大开他们仔仔细细地清扫。我走进寝宫,里面只有一个高高的小太监,他站在那张石床边手里拿着抹布,石床边还有一桶水。白色的石床上依然留着那晚庞公公殉君时留下的血渍。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似是发呆,又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他的背影让我熟悉,是那个小太监。
“小公公。”我轻唤,他恍然回神,身体一怔,立刻蹲下开始清洗石床边的那摊血迹。
我走上前,他停下动作,起身行礼,真奇怪,他没有看见我,怎么确定我比他品级高?或许……他是最低等的太监吧,否则也不会被遣来擦血迹。
我轻声问:“皇上怕房间是你在打扫?”
“是。”他低脸轻轻地答,声音和太监一样,纤细柔软。
“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古怪的箱子?”
他侧脸想了想,指向房间东面的角落:“是那只吗?
我看过去,安了心:“谢谢,你忙吧。”
“是。”他再次蹲下擦石床。
我拉出箱子,打开,里面东西没有少。然后将包有墨刑吊坠和墨焱戒指的布包拿出,看了一会,放入箱子。当卸下属于他们的东西后,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再次经过那个小太监时,又觉得不对劲。如果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杂事房的太监,怎能独自出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