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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370)

楚玉宽慰地笑笑,道:“我们不坐船了,跟我回去吧。”船啊什么的,已经无关紧要了,现在她应该做别的打算。

还是如同来时一般,阿蛮驾车在前,楚玉步行跟随车后,绕经柳树林边时,楚玉朝原本容止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想必他也自行离开。

回到楚园的时候,花错见她去而复返,有些错愕,但也没说什么。楚园还是今早她离开时的样子,屋子都维持着原样,楚玉进了卧房,一头栽倒在床上。

翻过身来,放松了一会儿筋骨,楚玉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空茫,伸手进腰间摸索一会,她扯出来一个精巧的挂件,雪白的长方体,似玉非玉,两头包裹有金箔,一侧挂着细绳。

这是……当初容止身处险境之际,交托给她的信物,让她倘若等他不到,便将此物交给观沧海,但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她忘了这件信物的存在,而容止也似乎忘了问她索回。

这一年来她虽然可以请观沧海代为转交,但总是不太情愿经由第三人之手,想要亲手归还。

今天虽然揭破容止身份,但她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又忘记了这档子事。

手掌用力收拢,坚硬的长方体硌得掌心生疼,楚玉苦笑一下。

为什么生气?

因为恼羞成怒。

容止欺骗她,这固然让她不快,但更多的,却是对她自己:

在容止身份被看破之前,她已经对“观沧海”产生了隐约而模糊的好感,仿佛这个人有什么地方在吸引着她一般……

她居然两次吊死在一棵树上!

那株名叫容止的树换个了名字,把自己乔装打扮一下,再一次来到她面前时,她还是无知无觉地头一仰吊了上去!

这算什么?!

心里暗暗咬牙了半晌,楚玉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攥紧信物便直闯隔壁,邻家下人都已经习惯了她往来,见她满脸被人欠几百万钱的表情,虽然奇怪,却也不曾阻拦。

楚玉没有找到容止,倒是在一棵树下找到了观沧海,她仔细确认了一会,这个确实是正牌的观沧海,没有伪冒的迹象。

观沧海听出是楚玉的脚步,微微一笑道:“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这个人,也是帮着容止骗她的帮凶,什么师兄弟不合啊,八成是编出来骗人的吧。这对师兄弟狼狈为奸,简直合得不能再合了。

楚玉狠狠地瞪着他,在心里腹诽了一阵子,才开口问道:“容止在哪里?”

观沧海懒洋洋地道:“他方才回来之后,便收拾行装走了,你晚来一步。”

楚玉眯着眼睛分辨这话的真假,但是观沧海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她也只有悻悻地放弃:“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他去哪里了?”

观沧海笑道:“他去哪里,与我何干?”他摆明了一脸我就是不说你奈我何的神情,让楚玉恨得牙齿痒痒的,就连对容止的恼怒也有点儿转嫁到了他身上,但是恼怒归恼怒,楚玉心里明白,她没办法把观沧海怎么样,这人的武力毕竟是有真本事的。

楚玉想了想,心说既然找不到容止,那便暂时放在一旁好了,反正容止既然有所图谋,便肯定会来主动与她接触的,横竖都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再迟一些还给他,也没什么关系。

……

北魏首都,平城。

平城是北魏都城,甚为恢宏壮丽,与江南温婉相比,又是一番动人景致,约莫是因为在天子脚下的缘故,纵然是到了春末,天气依旧带着一点凛冽的味道。

又是天子脚下。桓远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建康也是天子脚下。

不过此天子与彼天子却不一样,桓远依照墨香的请求,随使臣来到北魏皇都之后,见到了北魏现在的皇帝拓拔弘,发现这个年岁甚至比刘子业还小几岁的皇帝,却出乎人意料地老成大气。

拓拔弘今年才十四五岁年纪,也就是和流桑差不多的样子,但任是谁都无法从这个少年脸上看出不成熟的稚气,他的目光坚毅凌厉,黑瞳之中时常闪烁着野心的光辉。

在与拓拔弘一席谈话后,桓远心中便想,倘若他是北魏人,也许便会真心诚意做这人的臣子。

来到北魏的这些时日,他不光见了拓拔弘,也看到了两个南朝故人。

其中一个自然是天如镜,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但是天如镜始终是那么一副飘渺出尘的模样,他一时间也不能看出他想要做什么,只能暂且留下,见机行事。

而另外一人,则曾是南朝的一个亲王,因为被刘子业猜忌,在楚玉的帮助下逃亡来北魏的刘昶,他来到北魏后,北魏皇室便将公主许配给他,还封他做了高官,日子过得极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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