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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1404)

“奴婢也想去。”

“王妃,王妃,带上奴婢。”

遗玉瞧瞧这在场的也就是七八个人,拿个面露期色,虽是多了点,介时租条画航就能坐下,便云袖一挥:“好,都去。”

丫鬟们自是欢天喜地地呢喳去了,说起南湖上有什么好玩的,这几天正热闹如何如何,就这高兴的工夫,门房有人找了过来。

“启凛王妃,工部侍郎阎大人府上小姐求见。”

丫鬟们识趣地小了声音,平卉扶稳了秋千,接过名帖送到遗玉手上,她扫了一眼,对平卉道:“去请她到这儿来。”

平卉撅撅嘴,不情不愿地矮身应“是”,就同门房一起去了。

“好子,你们都先下去各忙各的,别在这儿围着,平云和平霞留下。”

一群人乖巧地应了,没再像刚才那样咋咋呼呼,规规矩矩地散开。

魏王府宅那是极大的,从前庭走到后院,走快了都要一盏茶的工夫,遗玉就轻摇着秋千,等了阎婉约莫一刻,才见着小桥那头过来人。

老远就看见穿着一身竹青孺裙的阎婉,轻飘飘跟在平卉后面走来,一路低着头,直到她面前。

“拜见魏王妃。”

“免礼。”

遗玉坐在秋千上,阎婉稍稍抬头,便能看见她一张血色不足的脸,那眼底因缺眠而生出的层层阴影,无脂粉遮掩,让人一目了然,这副憔悴之态,刚一见面,就让遗玉吃了一惊。

出于职业习惯,张口先问道:“阎小姐气色不佳,近来休息不好吗?”

阎婉盯着遗玉质地柔软的裙摆上一簇用银丝精工绣成的夜来香,一反三个月前在洛阳时谦恭有礼的态度,不咸不淡地应道:“我是否休息的好,同王妃有何关系。”

这有些无礼的行径让平卉大皱眉头,轻斥,“怎么说话的?”

遗玉挑挑眉,抬手制住平卉的责难,“你们都先到一旁去。我有话同阎小姐说。”

将遗玉和李泰那天吵架的原因归结到阎婉身上,平卉瞪了阎婉一眼,便被平云和平霞一起拉走了。

“你们瞧她那个样子,活像是主子欠她什么,也不想想三个月前是谁救了她,若不是——”

平卉嘀咕了一半,想到事关女子名节,突然住嘴,平霞好奇地追问,“若不是什么啊,平卉姐姐?”

“没事没事。”

平卉虎着脸不肯再说,反拉着她们两个在桥头站好,张望着秋千那边动静。

遗玉不想一开始就威气凌人,但见到阎婉这态度,也觉得没有了客套的必要,脚尖跟着地面晃了晃秋千,道:“阎小姐可知,我今日找你来作何?”

“王妃找我作何,我是不知,但我来见王妃,却是有话要问个明白。”

“哦?”

遗玉昨日是有设想过今天同阎婉会面的场景,只差她这一种态度,敏锐地察觉到阎婉的敌意,对她的问题有了些兴趣,便不急着直奔主题,转而道:“说说看,你想问什么?”

话刚落,她便见阎婉抬起头,用那双泛着青痕的眼睛,逾示L地盯着她,并不说话,只是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在告诉遗玉。她现在的隐忍和愤怒:“敢问王妃,为何要设计陷害,毁我清白?”

这一声,直接把遗玉问倒,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话,可遗玉硬是花了一会儿工夫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你说我陷害你,毁你……清白?”

不是阎婉的表情太过认真,又是这副憔悴之态,遗玉简直都要怀疑她是在同自己开玩笑,她陷害她,什么时候,怎么她自己都不记得有这一回事?

“王妃不必同我装傻,上个月底,你写信邀我到舒云楼一会,我初一赶到赴约,却被你暗中下药迷倒,被人污毁,你为不让魏王纳妃,竟能如此不择手段。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宽容大量之人,不想却是道貌岸然之辈。”

遗玉现在的感觉,活像是捉贼地被贼反咬了一口,这凯舰她丈夫的女子掉过头来反骂她道貌岸然,是她没睡醒吗?

“你说我写信给你,那信呢?”

阎婉有备而来,她一问出口,便从袖里抽出一封笺纸,横手递到遗玉面前。

遗玉打开扫了几眼,便递还她:“同为小楷,有七分相似,可不是我的字。”

“这当然不会是你的字,”阎婉并没有接信,冷脾着遗玉,“像王妃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留下什么把柄让人拿捏。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都改变不了你陷害我的事实。”

若是放在平常,面对一个不幸失贞的女子,遗玉一准是会先去同情对方的遭遇,然后心软,可眼下情况,别说是心软,她连同情都少的可怜。

剩下的全是“农夫救蛇”的荒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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