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本宫进那个墨莹文社。”
遗玉暗自诧异,扯了下嘴角,不动声色道:“你要进墨莹文社,找我做什么,公主怕是拜错门了。
她同墨莹文社的关系保密的很,眼下可没几个人知道,这高阳怎么能找到这儿的?
“嘁,你少同本宫装蒜,小心我把你这点底子漏出去,你就说,行还是不行?”
心中的天平猛地摇摆了一下,最后还是倾向了大局,遗玉将袖子从她手里扯出来。
“公主哪来的回哪去吧。”
见说到这份上,威逼利诱都使了,她却还不肯就范,高阳一脸憋屈地站起身,语无伦次道:“凭什么?不就是我以前欺负过你,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软硬不吃,本宫都拉下脸来同你交好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小心眼啊!”
遗玉头也不回道:“上次不是同公主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非是旧怨所使,你我脾性不合,公主太过飞扬跋扈,处事又易怒过激,而我最不喜就是你这样仗势欺人之辈,莫说是同你交好,不做仇人就是万幸了。坦言说,我十分厌恶公主这样的人,你还是回去吧,以往你欺负我的事,我就当是过眼云烟,不再提,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想那些,也别再来烦我——公主这就离开吧,请。”话说完,她很是客气地伸手朝外一引,却不见高阳动作,扭过头,便见到那张明艳的眼睛里闪烁的泪光,她心里顿时烦闷起来,暗自嘀咕方才是不是说话过分了一些。
“…… 我不是,不是一直脾气都这么差的,我母妃过世的时候,我年岁还很小,住在清冷的宫殿里,只有几个年迈的宫人侍候,吃的住的,比一个将进宫的御女还不如,一年到头,更是连父皇一面前见不到,不得宠,就会受人欺负。父皇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关照我们这些子女,想要得宠,非是要同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样,我自认不如皇姐出身高贵,不如四哥聪敏老成,却偶然一回被父皇赞了烈性。”
高阳捂着眼睛,苦涩道:“几回故意惹祸,发现父皇非但不因此责罚我冷落我,还对我愈发上心,自那以后,我便日日暴烈起来,愈得父皇宠爱,一发不可收拾。我轻常会打骂身边的下人,甚至动用私刑,可每次动怒之后,伤了人,你当我连一丝后悔都没有吗?我也想着收敛一些,姑母更是每次进京都将我关在她府上教养脾性,可我脾气一旦上来,就像是着魔一样,没有半分理智,只想伤人发泄,时间长了,姑母也就对我失去耐心,再不管我。”“…我、我以前是看不起你,但我眼下是真的想同你做朋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因为我不光陷害过你,还欺负过你好多次,你肯定是觉得我意图不轨,不信我是真心的,可我、可我——”
吸了吸鼻子,高阳突然不再讲下去,闷笑一声,就站起身来,捡起了桌上那只红木盒子,抱在怀里,低着头住外走。“本宫是把糊涂了,你就当本宫今日没有来过吧。”
擦身而过,走到门口时候,高阳才拿手背重重蹭了一下眼泪,暗骂了自己一通可笑,心里却是难受的要死,只觉得这一辈子都没像今天这样丢脸过,倒不如死了算了。
“你这件钟繇手书什么来路?”
突然听到身后问话,高阳顿足,也没回头,吸着鼻子道:“什、什么?”
遗玉轻出一口气,走上前,依旧是没好气:“若不是坑来骗来的,就留下吧。”
第二四六章 绝对构想
“小的照您吩咐问候,听说长孙三小姐并未大碍,长孙大人收下礼,只让小的转谢王妃破费,并没有特别交待。”
于通常人将礼品送到长孙府上,折到街角马车边同遗玉汇报了一通,从这单面一见,倒是看不出长孙无忌对昨晚的事有什么恼怒,想来就算是他恼了,有皇帝管了这事,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遗玉有点儿遗憾不能亲眼去“探望”一番长孙三小姐,只能自行猜测昨晚那两巴掌打下去,隔了一夜,是会让长孙夕那张锥子脸变成什么样子。
遗玉叫于通常着人回去,便到龙源楼去同程小凤她们碰面,只是身后多了高阳这一条尾巴,甩也甩不掉。
到了龙源楼,程小凤、封雅婷,还有晋潞安、史莲四人已经在了,桌上只摆了几道开胃的小菜,等着她来点单。
看见高阳,又听遗玉简单几句介绍,少不了四个人脸上一阵生吞了鸡蛋似的歪扭。
“是这样,我同公主已经冰释前嫌,过去的事谁都莫再提了。”
“是啊,”高阳得意洋洋地挑了地方坐下,半点不认生,“本宫从今日起,会特别照应墨莹文社,以后社里哪个被欺负了,只管报上本宫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