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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1184)

“是奴婢家乡的习俗,”平彤见她感兴趣,忙转移她注意力,“只要是长了身量,就煮一碗细条的汤饼来吃,捏的越长越好,这样就能继续长个头。”

遗玉少听这一双侍女提起旧事,便就这习俗聊了一会儿,一边将炼雪霜在伤处均匀涂抹开来。

“派人去城门迎了吗?”

“孙总管和于管事都已出门了。”

她头发擦干后,又挽了一边垂髻,挂了两串海蓝珠钉翠摇,耳上坠了一对金珰,换上新做的樱草束裙抹腰,套了半臂橘红短襦。

黄昏落,屏风下摆好筵席,肉糜酒待,瓜果洗切,冰桶半敞,香炉里焚着他惯用的香料,薰好的换洗衣物都挂起在衣架上,遗玉握着一卷稿册倚在床头,既期又怯地等着他回来。

然而,等到夜幕扑下,前院才又传消息来——王爷车马从城门前直过,进宫去了。

“王爷说,他晚上不定几时回来,要您莫等他,先歇下。”刘念岁搁着帘子向里回报,半晌后,才听见屋里轻轻“啊”了一声,绕进耳中,几分失落。

一辆马车被送往宫门前,缓缓停下,城门守卫见着马车门头上的雕刻图色,先行了礼,再按规矩拦下,前头骑马的立刻翻下一人,摘了腰牌示在他们面前。

“皇上诏见,允车马,退下。”

有认出此人穿戴乃是宫中禁卫头领,但依旧认真检查了腰牌上花纹,才放行通过,等马车走没了影,才小声交谈两句:

“魏王爷好大隆恩,现都能乘马车进宫去了。”

“可不是,这护送的都是头领。”

“嘘,快别乱说话,都站好。”

宣德殿中,除却内侍一名,只身穿着衣头戴明珠金冠的李世民一人在座,手执竹简,啵啵翻响。宫灯长明,过显冷清的殿上明火昏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打破这一室诡谲的宁静。

“陛下,魏王已到,是否宣进。”

门前人影退下,未几,一身褐红深衣的李泰,独自夹着蒸腾的夜色进门,步行屡屡,他垂首抄袖,脸庞遮在这一殿灯火的阴影处,就在殿前停下,迎着李世民略含期待的目光,衣袂扑朔声里,屈膝跪下,一揖首,低声道:

“儿臣迟归,敢请父皇降罪。”

李世民上下打量他一遍,笑声道,“先不论责,事情办的如何?”

“幸不辱命。”李泰将手从袖中抽出,带出一份卷起的绢帛,交由内侍呈递,就在李世民攒眉细看之时,禀道:

“此次获闻密行,沿途剿毁红庄窝巢一十三处,杀陵州、普州红庄孽匪二百三十四人,缴获兵械珍宝若干,捉拿毒医丹士活口五人,明日即可押送进京,另搜得丹卷密录一卷,现呈以父皇。”

“好、好!”

李世民拆开那拈着几点血腥有些发黄的绢纸略看一遍,但见其上药序累累,方闻注解,略显兴奋地连声叫好,反手将白帛扣下,坐直了身形,扬眉洪声道:

“红庄孽匪,扰我朝纲十数年,又在新朝之时将你拘禁扣押,毁你视目,实乃仇大,奈何其行踪不定,藏匿之深难以琢磨,此次全赖皇儿两年巡游期间得来探报,以挫其势,虽迟归三日,但功不盖过,朕欲行赏,你什么想要的,但说无妨!”

惊奇!难怪夜深入宫,退避左右,竟是谈及红庄秘事,当年安王事败,红庄隐匿,朝中鲜有人闻。谁又知,李世民从未放松过对这种秘密一方的警惕和杀心,怎奈十数年过去,却无从下手,唯一鲜明的线索正是在少时曾被暗送蜀地的李泰身上,然而他往返皆为红庄密送,亦是不知其所在,多次探问无从获知,李世民却在那时开始,对这儿子越发喜爱起来。

当年被从红庄送回,李泰不知如何回报宫中,是让李世民误以为他在蜀地几年教训是为受辱,但信是不信又当别论,父子间隙,岂是一朝一日生出?

新婚之时,双案并发,让李泰进退维谷,心生警醒,知李世民对他耐性消磨,只将多年探到红庄线索以报,自请去剿,大获成功,一面加重了李世民对他同红庄牵系的疑心,一面却重新换得其重视,这一招以进为退,以杀为生,险行险得,却是收得奇效。

“儿臣不敢居功,此行亦有损伤,北衙禁军死有四十,伤残过百,但求父皇恕罪即可。”李泰心如明镜,怎会当李世民龙颜大悦之时,真会应他一概所求。

“朕既说你功盖过,那便是必要赏你的,”李世民五指轻叩龙案,略一沉思,道,“你可知朕为何要你捕获红庄医毒丹士,留他们活口?”

“儿臣愚昧。”

李世民笑笑,挥手让内侍前去传宴,待到酒肉满桌,两杯下肚,他方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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