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只那样静静看着他,君离玹心里就会觉得很踏实,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他和凌麒央之间不需要什么华丽的承诺,也不需要刻意的亲密,只这样相濡以沫,彼此守候,就会觉得格外安逸。生活也变得有滋味起来,不似从前,只见忙碌于公文战事,不见用心体会家的意义。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走过来一同等候早朝的君离渊碰了他一下,虽然君离玹脸上的表情很浅,但眼里的笑意还是很明显。
君离玹回过神来,浅笑道:“没什么。”
君离渊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要再和麒央待几年,说不定戾气全消不说,还能像老六一样,混个翩翩佳公子的称号。”
“怎么可能?”君离玹失笑。
“你算算你十八年加起来,笑的次数有没有娶了麒央之后多,就知道了。”君离渊难得遇上能打趣自家弟弟的事,自然不能放过。
君离玹无奈地摇摇头,“总不能冷着脸吓着他。”他自然知道自己对凌麒央有多在乎,只是在兄长面前,还是收敛些比较好。
“你和弟卿的相处之道,我可不好多说。”君离渊笑道,其实自从莫清歌入府,他的心情也愉快许多,似乎每天都有了盼头,日子过得也充实。
早朝之后,君离玹与两位兄长先去雅坤宫用完早膳,才又一同去了御书房。
见了礼后,换下朝服的延熙帝说道:“起来吧。朕昨日让玹儿前去与你们商议,你俩有什么看法?”
“启禀父皇。”君离渊先一步上前,说道:“攸国为大邺属国,大邺应保其安定,才能长久纳入攸国物产,这对社稷来说,是有利而无害的。儿臣主战。炽泽君主不得民心,被推翻是迟早的事。而我大邺为保属国与之开战,也是顺理成章,顺应民意的。但虽要战,却不宜久战,以免炽泽国百姓长期受生活压迫,丛生出反军来,反倒是麻烦。”
大邺若能击退炽泽,就可以占据主动权。但若炽泽国国内出现反军,看似是与邺国一同对抗现在的皇族,但皇族一但败落,那以炽泽百姓的心思,拥护本国人肯定会比支持邺国持政的人多。到那时,大邺不但为战征劳民伤财了,还会吃力不讨好,占不到任何便宜。
这点延熙帝也清楚,应声后,又问君离澈,“澈儿呢?”
“启禀父皇,儿臣与三哥想法一致。这场仗是一定要打的,否则不禁攸国会对大邺寒心,恐怕炽泽国也会觉得大邺无人,以为大邺怕了他们。若攸国被其攻下,那以炽泽王的野心,下一个肯定会是大邺。到时再想防御,未免太被动了。”君离澈说着自己的想法,“正如三哥所说,此次的确不宜耗战,邺国久战,国内百姓也难免惊慌,人心不稳,民生难安。而且既然要战,那就最好彻底把问题解决,以免再受纷扰。”
延熙帝看看君离澈,又看了看君离渊,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你们想得很周全。”随后,又问君离玹,“你觉得此战如何?若派你前去,可有把握速战速决?”
延熙帝没有问题他是否有把握赢,而是问是否能尽早赢,足以看出他对君离玹有信心。
“就攸国的边界地形来说,并不复杂。但就因为不复杂,所以进攻和防御都占不上绝对的优势。儿臣以为最好是一击即中,打垮炽泽的士气,方能扭转乾坤。”君离玹跪地道:“儿臣愿意领兵前往,定不辜负父皇所托。”
在他前世的记忆中,邺国并未与炽泽国开战过,炽泽也向来安定,但这一世战事却逼近眼前。不过就算没有过与炽泽的对战经验,也不表示他君离玹会输。
“好,起来。”延熙帝点头让他起身。
“父皇,儿臣愿与离玹同去。”君离渊郑重请命。
但延熙帝却摇了摇头,“有玹儿前去即可,一个炽泽,不值得大邺派出两位嫡亲皇子。再者,玹儿去前线,京里总要有你们看顾京中安危。澈儿不善武功,这件事只有交于你,朕才能安心。”
“是,父皇思虑周全,儿臣定当尽心竭力。”君离渊应道。想来的确,他虽然担心君离玹,但若跟着一起去了,京里只剩下君离澈,反倒更危险。倒不如他留在京中,凡事也好有个照应,君离玹也能安心在前线应敌。
“玹儿为主将,至于副将的人选……”延熙帝看了看三人,说道:“承荣一直在禁足,昨日皇贵妃向朕求请,希望能让承荣以功抵过,为朕分忧。在禁足的这段时间里,承荣也写过一封请罪书,他毕竟是朕的儿子,你们的兄长。朕见他真心知错,也不忍太过苛责,想给他个立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