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俞氏拉了阿语说话。
“你伯祖母决定去京城,你怎么想?”俞氏问。
阿语道:“为了阮家,这京城是该去的,而且我也已经答应伯祖母会去京城。”
俞氏叹道:“可是李婶她们怎么办呢?你三伯母把这边的田地都托给东哥儿管,咱们的地少不得也得麻烦东哥儿……”
阿语心道:要麻烦东哥儿可不止这些。
“你李叔李婶年纪又大了,说不定蒋氏很快就怀上,我总不能再让你李叔李婶跟咱们一道去京城。”俞氏惆怅着,毕竟李叔李婶跟了她这么多年,陪着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现在要分开,她真是舍不得。
“夫人,有元香跟着夫人呢!”元香安慰道。
俞氏看着元香,心中又是一阵愧疚,元香跟着她的时候,也只有阿语这般年纪,本来早就该给她许个好人家,却一直耽误到现在。
“娘,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李叔李婶跟了咱们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如今是该荣养了,只要她们过的好,咱们也就安心了不是?”阿语劝慰道。
俞氏无奈的笑笑:“我只是有些舍不得罢了。”
“等将来咱们安定下来,还是可以把李叔李婶接过去的,分开只是暂时罢了。”阿语道。
“小姐……”蒋静在外头喊阿语。
阿语忙应声:“嫂子,你等会儿,我就来。”
俞氏道:“怎不请人进来说话?”
阿语笑道:“我们还有事要商议。”说着起身掀了帘子走出去。
俞氏对元香说:“我总见她们两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说些什么。”
元香笑了笑:“小姐与蒋静亲厚着呢!”
蒋静听说了老太太要带着大家进京,就开始着急,且不说小姐铺了这么大个场子在这里,什么事都得小姐拿主意,单从感情上来说,她也舍不得小姐离开,所以,安慰了情绪低落的婆婆后,她就赶紧来找小姐,看看小姐是个什么意思。
两人到蒋静屋里关起门来说话。
“京城,我是不得不去,我已经跟伯祖母说好,她们先走一步,我会再在安文呆上一阵,等果园和酒铺的事顺当了再走。”阿语先道。
蒋静心一沉,小姐果真要离开,她沮丧着:“可是……”
“你放心,我会把一切安排好的,先给你们存够五百坛子酒,酿酒的方子,我也会写好,你仔细收着,不可告诉任何人,总之你和东哥儿受累些,把这份产业打理起来,将来生意做大了,咱们就在京城开分店,到时候你和东哥儿,李叔李婶一道来京城,咱们就又能在一起了。”阿语宽慰道。
“小姐把这么大一份产业交给我和东哥儿打理,我只怕做不好让小姐失望了。”蒋静心知留不住小姐,小姐交代的事,她自是会尽力去做,但她和东哥儿都是庄户人家出身,从来没管过这么庞大的产业,心里真没底。
“所以你们得努力啊!我可是砸了血本下去的,将来能不能在京城开分店,可就全看你们两了。”阿语笑盈盈的看着蒋静。
冯老太太临走前,托李婶去铁牛家保媒,让铁牛来提亲,紫菱服侍了她一场,阮家遭逢大难,阮家的奴仆都各奔前程去了,只有紫菱始终不离不弃,如今紫菱好不容易有了意中人,她这个做主子的总不能自私的再让紫菱跟她走,安排好紫菱的终身大事,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铁牛她娘得了信,欢天喜地的拉了铁牛,拎了两只鸡代雁上门提亲,亏得李婶说,阮家老太太有意成全铁牛和紫菱,免去了许多繁琐的俗礼,一切从简,她才敢拎了两只鸡来。
两人先下了定,合了生辰,紫菱和铁牛一合计,觉得老太太她们进京,身边都没个伺候的,也没个男子护送,放心不下,就决定两人一起送老太太去京城,等老太太她们在京城安顿下来,再回阮家庄。
有铁牛护送,阿语也放下心来,知道如今三伯母手上的银钱不多,此去京城路途又远,阿语私底下塞了二百零银子给紫菱,让她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思超和思越说什么也不肯先入京,一定要等俞氏和阿语,老太太没奈何,只得将两人先留下,又再三叮嘱阿语,办完了这边的事就尽早动身。
很快到了四月初三,阿语替伯祖母她们顾了三辆马车,一直将她们送出安文县。
小院落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净,却是不习惯了。
俞氏带着元香收拾屋子,思超和思越今儿个也没去上学,乖乖的在家中写大字。
阿语想着,酒铺已经开业了,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形,听蒋静说,前几日就有很多人上门预定,号都发出好几十,阿语越想越坐不住,去找娘,想去一趟安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