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语不以为意,大大方方的落座:“铁牛大哥,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庄稼人,没那么娇贵,若不是我娘盯着,我早把这劳什子玩意儿给拆了。”铁牛抬了抬他受伤的手臂。
“那可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将养,你现在是年轻,觉不出什么来,等年纪大了,吃苦头了就要后悔了。”阿语老气横秋的说。
铁牛诺诺道:“小姐怎么说的跟我娘一个样。”
阿语噗嗤笑道:“可见我说的不错。”
东哥儿拍拍铁牛没受伤的肩膀道:“铁牛,你得好好养伤,小姐那边过段时间就要忙开了,还指望你能派上大用场。”
铁牛一听有活干,兴奋道:“这点小伤根本不碍事,你看我,又壮的像条牛了,正闲的慌,小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阿语忙道:“不急不急,要忙起码也得个把月后,而且你若是不好利索了,我是断不叫你干活的,要不然,紫菱姐非得埋怨我不可。”
铁牛刚退下去的红潮又涌了上来,憨憨傻笑。
铁牛也有羞赧的时候,这神情别提多滑稽了,阿语忍俊不禁。
铁牛他娘客气的敲了几个鸡蛋,煮了一碗糖煮蛋来,这在乡下人家,算是最高规格的接待了,可阿语并不喜欢吃糖煮蛋,只是盛情难却,若是不吃,人家会不高兴的,只好硬着头皮吃了,吃的肚子发胀。
铁牛他娘见阿语都吃了,高兴的合不拢嘴。
天色已经不早,阿语再三叮咛铁牛要好好养伤,临走又给铁牛留了一锭银子,铁牛说什么也不要,阿语板起脸,威胁他要是不收的话,以后就别想再见紫菱。铁牛又懵了,小姐怎么老那紫菱吓唬他,不过推诿的话却再也不敢说。
从铁牛家出来,阿语便琢磨开,如何才能说动娘放她出去一趟,她还要去看看蒋静帮她买的几家店铺,再有,空间里的酒也得想个法子弄出来。
回到安文县,刚走到自家巷口,就看见三伯母许氏和七婶倪氏从街那边有说有笑的走来。
阿语跳下马车,迎上去:“阿语见过三伯母,七婶。”
许氏莞尔道:“阿语回来啦?”
“嗯!三伯母这七婶这是去了哪里?这么高兴?”阿语笑嘻嘻的问。
许氏揽了阿语的肩,三人一起往家走,许氏边道:“我打听到,住在东尾巷的一位老先生才高德重,办了个私塾,就去找那老先生,打算送你六哥,十弟和十四弟去念书,学业不能荒废啊!”
“三伯母说的极是,十弟和十四弟很上进的。”阿语笑道。
三人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崔老太婆凄厉的喊声:“你要带走瑞哥儿,等我死了再说……”
“瑞哥儿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带他走?你们阮家如今都倒灶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要我儿子跟着你们吃糠咽菜?让他跟着你们受苦?”
呃……是四伯母周氏的声音。
三人面面相觑,许氏神色一凛,率先推门进去,阿语和倪氏紧随其后。
只见院中一团乱,周氏和崔老太婆一人拉着瑞哥儿一条臂膀在那里扯来扯去,瑞哥儿又哭又叫,俞氏和吴氏,还有思真等人在一旁苦劝。周氏身后还桩子似地站了两个家丁。
“这是做什么?”许氏进去一声厉喝。
周氏一怔,回头看,见是许氏和阿语,周氏对阿语甚是痛恨,若不是阿语算计她,她也不会被赶出阮家,周氏手一松,瑞哥儿一个踉跄,摔在崔老太太脚边,崔老太太忙去扶起,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不住喃喃着:“瑞哥儿别怕,有祖母在,谁也不能把你带走,谁也不能……”
阿语见周氏小眼睛冒着绿光向她瞪来,心知周氏恨她入骨,这是见阮家落难,想来寻晦气了。
周氏的目光却又撇开了去,转而打量着许氏,咯咯笑道“哟……我说谁这么大的派头,这一声吼的,差点没吓掉我的魂,原来是族长夫人啊!”
许氏冷着脸:“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氏笑道:“我来做什么?当然是来看看我昔日风光无限的族长夫人,还有我的好妯娌们,看你们如今日子过的这么好,我很开心啊!”周氏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许氏不动声色道:“谢谢你的好意了,现在人已经看过了,你可以走了。”周氏是泼妇,昔日阮家家大规矩大,她尚不知收敛,如今阮家落了难,她就更肆无忌惮了,跟她吵闹没意思。
“这谱摆得,族长夫人威风不减当日啊!可惜阮家树倒猢狲散,你这个族长夫人也当不成了。”周氏围着许氏踱了一圈,阴阳怪气道:“再说,如今我也不是你们阮家的人了,你那嘴脸摆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