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能用我挽回萧左败掉的局面,毁掉的江山?”琉璃噙着冷笑,突然生出些悍勇之心,居然什么也不怕。
“天下大势,不是某个人可以改变的。就算强如萧十一,不也筹谋计划了那么久,还得了漕帮的助力。借了十王的名号,才能成事的吗?”萧九很平静,“我没有那么天真。但我想要用你,换我父皇和母妃的性命。我只求,你真的足够分量。”
琉璃笑起来,“崔淑妃便罢了,萧左却必须死。就算我分量足够,我也不许萧十一拿我去换。你能找到这里来,只怕早知道了前因后果。我乃霍琉璃,霍红莲之妹,我们霍家的人。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姐姐的大仇即将得到,不管是什么。哪怕是我的生命,也不能阻止我期望的结果发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神也无法阻挡!”
萧九怔了怔。没想到琉璃的态度是这样强硬的。好半天,他润了润干涩的唇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你如此?琉璃,你为什么是这样的人。”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是你自己没有看清楚。相比于你,萧十一懂我,所以他断然不会违背我的意志,就为救回我的性命。他知道,那样他将永远失去我,所以我劝你,赶紧打消了你的念头。”
“告诉我,为什么?”萧九很固执。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不可说的了。身为帝王,萧左要削藩,不管他采取什么残酷的手段,也搞不到琉璃要报私仇的地步。那是国家大事,没有道理好讲。可是萧左却不该联手外敌,计杀霍江林,又欺骗姐姐的感情,还一定要置姐姐于死地,一尸两命就更惨的了,更是灭了霍家满门。
那,便是私怨!深仇大恨!
心中情绪激烈,说出来却平平淡淡,但她的叙述却仍然让萧九感到绝望。他知道父皇的心狠手辣,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天子该心地宽厚、仁慈公正。可是做到这种程度,不仅失了为人君的风度和准则,只怕连做人都不配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大赵的天子!
但无论如何,萧左是他的父亲,身为人子,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你怎么从西南出来,又怎么拿到军中信使的文书和印鉴的?”琉璃必须弄明白,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虽则,这意外实在是无法预料。她就知道,老天对她不会那么好的。她的罪还没赎完,怎么会有牢固的幸福?她就知道!
萧九也不隐瞒,只是略过他与王琳琅的约定和感情。那些公文、信件、以及上头盖的大印秘章,全是王琳琅帮他偷的。现在西南军还没追上他,说明王琳琅帮他瞒得好,所有人都忙于军务,还没人发现他已经逃了。
而他之所以不去东京都,而选择了石台子,却是基于多年好友的深深了解。萧十一骨子里极端的骄傲,是他的战争,他不会缩在后面。再综合比较军事上的重点,萧九赌了萧十一必在石台子指挥全局,结果真的让他赌对了。顺便,得知父皇和母后逃离了东京都的消息。
至于用做指定中心的这个大宅子,本就是本地军府为来往的高官所预备的,相当于驿站的作用。萧九断定,萧十一若在石台子坐阵,必定是居于此处。几年前,他们曾是好友时一起来过,那是是萧十一陪萧九来执行公务。萧九记得在内院的小厨房中,有个鲜为人知的菜窖。当时是两人一起发现的,很适宜藏人。可能时间太久,萧九反而忘了吧。
萧九以西南军秘密信使的身份,大摇大摆。甚至正大光明的来到石台子,其实心底是没底的。但老天给了他机会,萧十一急匆匆离开了。只剩下琉璃就简单得多。他知道她对他有多愧疚,于是利用了她见到他时的震惊。而琉璃虽然有武功。相比于他却差得远了。
突然袭击、心理压制加武力上的差距,偏偏大军在外,石台子的防御人手相对薄弱,造就了他的一击得手。而后,他就又玩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藏身在那个菜窖,怕琉璃醒过来得太快,又给她用了蒙汗药。
青黛苏醒后。自然会惊慌失措。贴身侍候的人,谁不知道王妃对王爷的意义?这么多人守着,却把王妃给弄丢了,那就是捅破天的大事!而王爷现在在外追剿前皇帝,王妃无论如何要在他回来之前找到才行。不然石台子尸横遍野便罢了,怕只怕江山都要动摇。
西南来的秘密信使劫持了王妃,这简直是意外中的意外,大事中的大事!偏偏青黛在当时没有看清来人的脸,只听到王妃说了一句:怎么是你!
这说明,劫持者是王妃认识的熟人。可这些线索。完全不能给寻人带来便利。反而是萧九利用这几年在西南军中的磨砺,学会了高明的追踪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