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掀开纱帐,烛火下看着美人,王七心念转了几转,轻轻走过去,一手覆在那圆嘟嘟的肩头。有道是十七、八岁无丑女,再怎么姿色普通,这身段和皮肤……到底是青春无敌啊。
可能是陌生的抚触感令温倚云有些意识松动,她不由得睁了睁眼。但毕竟还在糊涂中,眼前只一片光影,恍然间和自己的梦混合到一处,仿佛水石乔坐在床边,正含情脉脉的望着她。
温倚云心头一酸,复又一热:水大哥啊,你终于看到我了吗?
情动中,伸手拉住王七胸前的衣襟。
利欲熏心之中,王七本来还有点疑惑。既然约他来赏月,怎么可能就先睡下了,还脱成这样子。他又没来晚,至于这么等不及吗?而且,温倚云毕竟还是个年轻姑娘,怎么也得有点情调才是,哪能上来就……
但,温倚云这一主动,这点子不合情理的怀疑立即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到这时候,他倒也不急了,俯下头亲亲这儿,亲亲那儿,直痒得温倚云娇笑不止。她半睁半闭的眼,居然有横波之态,把王七闹得心头火起。
一口咬上去,温倚云手腕吃疼,清醒了些。再定睛看,眼前哪里是水石乔,明明是王七郎!
惊吓之中,她立即清醒了,蓦地坐起来。可是她动作太突然了,王七本能地躲闪,差点掉下床。慌乱中,两只手只想拉住什么,结果两人双双滚倒于地,缠手缠脚,惊叫连连。
也正在这时,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忽拉拉冲进来一群人。当先的,是三姨娘冷玉,后头跟着大姨娘的心腹程妈妈,还有好几个丫鬟婆子。小燕缩在众人身后,脸白得没有血色。
“小姐……小姐,奴婢拦不住!”小燕带着哭腔说。
温倚云惊得说不出话,恍然也不知是不是美梦变噩梦,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而王七郎正想美事,蓦然之间被打断,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众人面面相觑,全傻了眼。
冷玉冷笑一声,心中雀跃,脸上却惊怒,在所有人都愣怔了半晌后,怒指王七郎,“还不把这个人给我堵嘴蒙脸,捆住手脚,先扔到没人会撞到的地方,看管起来!快啊,还等着闹将起来,毁了三小姐和咱们宁安侯府的名吗?都残废了吗!”
几个粗壮的婆子这才回神儿,上前七手八脚,把王七郎捆个了驷马倒攒蹄,也不知何处拿的破布条子,塞满了他的嘴。王七长得好看,却真真是个草包,这时候才想起反抗,却哪里来得及,只喉咙发出呜呜声,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被拖了下去。
“今儿这事,绝不能善了。”冷玉寒着脸说,“这还了得,哪里来的淫贼,居然跑到内院里来!芳草居可是咱们侯府正经嫡小姐的闺房,传将出去,人家会怎么说我们侯府?”
如今满府的人都不在,此处以冷玉为大,程妈妈也不好说什么。再者,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瞧着呢,衣衫不整的滚成一堆,还能有什么好事?
“这是怎么啦?王七郎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此刻,温倚云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怕地问。
“杏儿、苹儿!”冷玉叫自个儿丫头,“扶三小姐起来,拾掇拾掇。”又对程妈妈说,“妈妈有经验,好歹先给三小姐看看身上,有没有……”
她后面的话没说,但在场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温倚云如今回过些神,感得大事不妙,挣脱了杏儿和苹儿的搀扶,拼了命直往外冲,“小燕,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去找大姐,或者大姨娘,快查查到底出了什么事?”
“三小姐,您就别闹了。真惊动了人,吃亏的是自己。”冷玉对两个婆子使了眼色,见她们不动,柳眉倒竖道,“我说话不顶用是不是?好啊,那就由着三小姐的性子,看看到头来到底是谁倒霉!”
两个婆子吓得一哆嗦,同时看向程妈妈。见后者点头,也顾不得尊卑了,也顾不得把三小姐身上捏得发红淤青了,三两下把温倚云拎到床上。见她想咬人,又高声叫骂,不得已,也堵了嘴。
“这边的事,程妈妈看着办吧。”冷玉一指小燕道,“这丫头我带走,出了这种事,她脱不了干系。还有那个贼人,我也去审问一下。程妈妈若不放心,尽可叫人跟着我。再过会儿,侯爷就回来了。咱们务必在侯爷回府之前,把这事理个清楚明白。不然问将起来,大家绑在一处死吧。”
“是。”到了这种时候,程妈妈还有什么可说的。
事实在眼前,她心中纵有疑惑,一时片刻可也理不清楚。再者三姨娘说得对,侯爷带全家出府赏灯,留下她们看家,那是要负责的。出了这种丑事,不管是假凤虚凰,还是真的成就好事,她们到底摊了一分责任,只怕落不到好处。只有快刀斩乱麻,至少有个说辞,才脱大罪入小罪。但终究,倒霉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