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二奶奶挂念,我和小姐过的挺好的。”如梅道,心里却腹诽着: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二爷铁了心要遣小姐出门,就是你挑唆的。
“你家小姐的身体好些了吗?我记得之前她天一冷就犯咳嗽的,改天我让孙大夫来为你家小姐诊治诊治?”锦书问道。
“二奶奶不必麻烦了,我家小姐如今身子好多了,再说有崔大夫常来为小姐诊脉的,不用请孙大夫来了。”如梅回道。
锦书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崔大夫?常来?
“哦……这便好,那我也就放心了,等你家小姐回来,你代我向她问个好,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便是,我若不在,跟二爷说也是一样的。”锦书起身要走。
“我们哪敢去烦二爷,二爷见了我们怕是躲不及的。”如梅幽怨道,出府这么久,二爷就不曾主动来看过她们,唯一一次来了,还是喝醉了,小姐硬将他带来的,酒一醒,就跟逃瘟疫似的跑了,想到这事就生气,要不是二爷刺激的,小姐也不至于随随便便跟了那个崔大夫。
“哦?这话怎么说?”锦书问道。
“我可不敢随便说二爷的坏话。”如梅嘟哝道。
锦书微微一笑:“那我就先告辞了。”
“二奶奶不等我家小姐了?”如梅道。
“不等了,映雪还等这我呢!这次见不到,下回再见也是一样的。”锦书莞尔出了院子。
如梅将二奶奶送出门,心中疑惑着,二奶奶当真是善心发作来看小姐的?
映雪已经在马车上等着,见二奶奶回来,忙道:“二奶奶,有收获呢!”
“快说。”锦书坐定,让车夫驾车。
“那几个妇人是专替人纳鞋底的,平时只要天气晴好就坐在外边纳鞋底,说是柳姨娘平日深居简出,只有一个男的偶尔会过来,看他总提着一只药箱子,应该是个大夫。”映雪道,妇人皆喜嚼舌根,她不过上前起个由头一问,便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说了起来。
“崔大夫……”锦书轻声念叨这个名字。
“他姓不姓崔倒是不知,不过,此人这两月来的勤快了,隔三差五的来。”映雪说道。
锦书蹙眉沉思,半晌方道:“叫车夫去“泰和堂”。”
“去“泰和堂”做什么?难道二奶奶知道那大夫是“泰和堂”
的?”映雪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找“泰和堂”的孙大夫问问应该就知道了。”锦书疲惫的闭上眼,累,真的好累。
来到“泰和堂”,锦书找孙大夫问城里可有一位姓崔的大夫,他道有,一位是城北“善寿堂”的崔大夫,年约六十,一位是城西“回春堂”的崔大夫,年纪较轻。锦书道了谢***将车驶到城西“回春堂”药店。
映雪见二奶奶脸色不好、神情抑郁,就不敢多问,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敢说,她可是没吃午饭就跟这二奶奶出来了,不过,二奶奶一样没吃东西。
前面就是“回春堂”,锦书和映雪下了车,正要抬脚入店,里面却有个妇人掩面直冲撞过来,锦书避之不及,被她撞个正着,多亏了映雪扶住才不至于摔跤。
那妇人见自己撞了人,忙作揖行礼谦声道:“对不住了,我走的急没看路,夫人哪撞了疼了吗?”
妇人本是掩面的,这会儿放下手来,锦书见了她的脸,不由的惊了一下,她脸上有将近一半的面积都覆盖着青黑色的胎记,真正的阴阳脸,而她那眼中还有泪痕。
“对不起……”妇人见锦书惊骇的表情,忙又掩了半边脸去,尴尬道。
“不碍的,大姐以后走路小心些就是。”锦书微微一笑说道。
“母亲……母亲……你不要走……”一个小孩儿赶了出来,拉住妇人的衣裙,哀求着,看他岁数也只比清儿稍大。
妇人半蹲下身子,抚着孩子的脸,想要柔声说话,却是语声哽咽:“春儿,你要好生听你父亲的话,母亲…… 母亲还会来看你的。”
“春儿就是不让母亲走,春儿要母亲留下……”叫春儿的孩童不依的哭道。
“春儿,还不快点回屋去。”一个男子的声音身后响起,语气很是严厉。
锦书寻声望去,见一着灰色棉袍的男子踱步过来,三十不到的年纪,样貌倒也清秀,正紧蹙着眉,很不高兴的样子。
春儿唬了一跳,往妇人怀中躲。
“你怎么还不走?”男子加重了语气。
妇人拭了拭泪,轻轻推开春儿,低着头走了。春儿要追去,却被男子拉住,男子呵道:“保栓,陈义,还不快把春儿带进去。”
店里两个伙计出来连拖带抱的弄了春儿进去:“少爷,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