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得饶人处且饶人。”纪宣仪走了出来,刚才他们两说的话他全听见了,其实柳馨儿笼络小山一事他也是知道的,馨儿这样做无非是想多接近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映雪肯定不这么想,凡事跟她的主子对着干的,那就是敌人,哎!这事还真麻烦。
见二爷发话,映雪忿忿不平的住了嘴,又狠狠地瞪了小山一眼,扭身进屋去。
“二爷,映雪她冤枉我。”小山委屈道。
“好了,你还跟女人去置气?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了。”纪宣仪淡淡道。
二爷一句话就把他准备的满腹牢骚给顶了回去,小山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说吧!找我何事?”其实纪宣仪不问也知道是何事。
“小的还是不说算了,省的映雪又骂我,反正柳姨娘生病又不关小的的事,以后小的再也不来传话了。”小山悻悻道。
纪宣仪皱着眉头哭笑不得,你这还叫不说?真想给他一记爆栗子。还有,馨儿怎么每次都用身体不适这个借口诓他过去?就不会换换新鲜花样?她是太老实了,还是太没用了?这狼来了喊多了会不管用的。锦书可是真的身体不适,原本打算今天好好陪陪她,哪也不去了,但是转念一想,馨儿那里好些天没过去了,这次去西山也没带着她,她心里肯定不高兴,算了算了,还是去看看吧!
小山偷眼观察二爷的表情,阴晴不定,猜不透啊!这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你等等。”纪宣仪说着返回屋子里。
小山心一宽,有戏。
映雪先来告了状,锦书不用猜也知道是小山来的目的,看到纪宣仪回转,锦书柔声道:“夫君还是去看看柳姨娘吧!也有几日不见了。”
纪宣仪道:“那我过去一趟,晚些再来。”
“不用了,夫君只管安心陪柳姨娘,妾身这不要紧的。”锦书忙道,既然去了又何必再回来,跑来跑去的,又不是赶场子,他不嫌累,她还不喜欢呢!抱了别的女人又来她这里,这种感觉她还没有适应,也许以后也适应不了。
纪宣仪神情一黯,默不作声的走了。
映雪气的跳脚,道:“二奶奶,人家都上门来拉人了,您倒好,还怂恿二爷过去。”
锦书笑道:“这有什么,人家柳姨娘也是二爷的人,难道,让二爷以后都不要再见她?”虽然她不喜欢柳馨儿,但她的存在是不可抹杀的事实,难道要她和老夫人一样去为难柳馨儿吗?使诡计把她逼走吗?这种事情,她做不来,只求两人能相安无事,各过各的吧!
纪宣仪心情乱的很,按理说,锦书的大方是识大体、宽容、贤惠的表现,是许多男人求之不得的,远的不说,就近的,像父亲那样时常因为母亲不容苏太姨娘而弄的焦头烂额,他就应该感到庆幸了吧!可是,每每听她说那样的话,为什么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还没进屋就听见馨儿在咳嗽,纪宣仪心一紧,难道真的生病了?不由的加快脚步。
柳馨儿歪在床上得了如梅的暗示,又紧咳了几声,下一刻,便有人掀了帘子进来。
“怎么了?受凉了吗?”纪宣仪走到柳馨儿身边为她抚背顺气。
柳馨儿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捂着胸口喘息道:“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整日的胸闷,嗓子难受的紧。”
“如梅,去倒杯热茶来。”纪宣仪吩咐道,在柳馨儿身边坐下,和声道:“知道自己有这毛病,怎不多注意些,那‘冷香丸’吃了吗?”
柳馨儿无力道:“早吃完了呢!”
纪宣仪默然片刻:“那我明日再到药房去配一些来。”
“夫君,要配就多配些吧!听我娘说,我那表妹也和我一个毛病,天一冷就嗓子就痛,咳个不停,夫君一起配了,我让如梅给她送去。”
“你表妹……多大了?成亲了吗?”纪宣仪问道。
“比我小一岁,十八了,今年刚嫁了人。”柳馨儿说着,又咳了起来。
纪宣仪犹豫了一下,蹙眉沉吟道:“那好,我再给她也配一份。”
“嗯……夫君今天累了吧?‘归云寺’离这好远呢!”柳馨儿体贴的关怀道。
纪宣仪微微一笑:“还好!”心里有些奇怪,馨儿今日跟往常不太一样了,以前的话,她一定会赖在他怀里撒娇,埋怨他为什么不带上她,然后诉说着她有多么想他……可能是因为她病着的缘故吧!身体不舒服哪还有心情来撒娇呢!纪宣仪替她找了个理由。
“看夫君一脸疲惫的样子,妾身抱恙又不能好好伺候夫君,妾身好生过意不去。”柳馨儿自责着。
“你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纪宣仪劝慰道,本是想来看看她就走的,听她如是说,倒不好意思马上就离开了,只是觉得她这口气怎么这么像锦书的呢?锦书是一贯如此,他也就习惯了,馨儿这样,倒让他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不过,这样的转变应该算好事吧!这样,她和锦书方能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