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正襟危坐,丁千乐抬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来者是个中年妇女,画着浓妆也盖不住一脸的忧愁。
“您可以叫我千乐,那么,您要占卜什么呢?”丁千乐摸了摸桌子上的水晶球,露出一个职业性的温和微笑。
“什么都可以问么?”中年妇女看了一眼丁千乐。
“当然。”丁千乐脸不红气不喘地道,“过去未来,我无所不知。”
“我老公被狐狸精勾掉了魂儿,你知道那个狐狸精住在哪儿么?”死死捏着手中的拎包,那中年妇女恶狠狠地问。
“……”丁千乐眨了眨眼睛,“唔,这个,我想您请私家侦探比较合适哦,不过关于您丈夫外遇的事情……”
“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开什么占卜屋!还大言不惭过去未来无所不知!骗子!”中年妇女大骂一通,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
丁千乐张大了嘴巴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喂喂,什么叫骗子啊!要不要这么犀利,人家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啊。
撇撇嘴,她有些憋闷地从桌子里掏出面碗,继续吃。
虽然她的确没有什么法力啦,虽然开这个占卜屋的确是有点骗子的嫌疑啦,可是她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她本来还打算好好安慰安慰她的咧,就当心理咨询费不成么,好歹她也是有着正宗二级心理咨询师执照的啊……
若要问她一个有心理咨询师执照的人为什么要沦落到这个地步,那真是一言难尽,只能说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正叹息着,门帘再度被掀开了。
来不及将叼着的面条吸进嘴巴里,丁千乐抬起头,就这么傻乎乎地看向门口。
站在门口的是个高个子男人,帐篷入口的高度似乎令他有些不适,因为他正弯着腰。
与他大眼对小眼地互瞪了一阵,丁千乐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吱溜”地一下将面条吸进嘴巴里,然后有些尴尬地抹了抹嘴巴,再度将面碗塞进桌子里:“呃……请进。”
丁千乐本以为他看到她这副形象,一定会愤慨地骂她是个没有巫女形象的骗子,然后甩帘而去。
令她惊讶的是,那个男人居然点点头,走到她面前坐下了。
“想占卜什么?”丁千乐厚着脸皮问。
巫女怎么了,巫女也是要吃东西的呀。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那男子看着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你可以叫我千乐。”丁千乐笑得有些勉强,那个男人盯着她看的目光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擦干净嘴巴,因此有些神经质地抬手再次抹了抹嘴。
“果然。虽然知道有些无礼,但能否请您解开衣衫给在下看看。”
解开衣衫?!
丁千乐瞪大眼睛,“咻”地一下站起身,贴在帐篷边上,双手揪着衣领,抖着声音说:“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只想看一眼。”那男子站起身,冷冰冰地说。
很久以后,丁千乐才知道这个家伙这张冰块脸是天生的,只是在这个时候这种场景下,那张脸简直就是“歹徒”两个字的最好诠释啊。
“你你你,你不要靠近我!我很瘦没有什么好看的!你不要再过来了,我会报警的!我真的会报警的!”丁千乐揪着衣领子,一边抖抖索索地喊话一边充满戒备地看着他。
那男子站起身,稳步走到她面前。
丁千乐惊恐地发现她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动不了了,不是因为害怕而动不了,而是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缚住了似的。
呜呜呜,这果然是报应吗?这是在惩罚她假扮巫女吗?
那男子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脚步,然后缓缓伸出手,去拉她的衣领。
丁千乐穿的是一件在淘宝上买的仿制巫女服,此时她无法动弹,只能惊恐万状地看着那只和他的脸一样冷冰冰的手拉开她的衣领,尖叫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为什么……这是什么了?
呜呜呜,如果她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在这里的!
想象中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男子只是稍稍将她的衣领拉开了一些,看了一眼左肩,然后点点头,又冒出两个字,“果然。”
果然你个大头鬼!丁千乐恶狠狠地腹诽,却见那个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的冰块脸男人忽然身子一矮,就这么半跪在她面前。
“冒犯了,在下是赫连府管家连进,奉家主之命迎接千乐小姐回府。”冰块脸男人低头道。
丁千乐愣了愣,发觉自己的手脚已经能动了,她定了定神,抬手拉起衣领,然后温柔一笑:“原来是这样啊,你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