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食盒,丁千乐便又回去翻她的巫医百科了,为了给赫连珈月调理身子,她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短短几日便将巫医之术练习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连来给赫连珈月复诊的唐医师都夸奖她孺子可教。
只是后来唐医师来了几次,身边跟着的都是一个只得十一二岁的童子,丁千乐没有再看到过周赏,问起唐医师,也只说那个弟子比较惫懒,并没有说起什么更详细的东西,久而久之,丁千乐也就不再问了。
在丁千乐孜孜不倦地给赫连珈月调理身体的时候,管家连进也没有闲着,他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赫连府上上下下清理了一遍,可疑人物是发现了不少,可却没有一样证据可以明确指出这次投毒事件的幕后主使是谁。
虽然如此,连进仍是利用这次的投毒事件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人员清理,将可疑人物全部都打发了出去。
一时之间,赫连府上下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整个赫连府都被一种紧张的气氛所笼罩。
在这人人自危的当口,丁千乐的日子倒是过得甚是滋润,虽然有时候记忆还是无比的混乱,可至少她不用再像过街老鼠一样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也不用再整天瞎琢磨赫连珈月对她好是不是另有所图。
明白自己是什么人,来自何处,并且可以安心地陪着自己想陪的人,这样的感觉很好。
用过晚膳,她趁着赫连珈月没有回房,翻出了自己的小金库,刨去上回在开云医馆替阿九治伤的那些钱,还剩下二十九两金子和一些碎钱。
下了好大一番决心,她从剩下的小金库里,十分肉痛地拨了二十两金子出来。这些钱是打算给阿九的,她想让他离开赫连府过自己的生活。如今的赫连府虽然表面看起来尊荣有加,但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稍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就像上回的突发事件,她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阿九,与其让阿九跟着她在赫连府里担惊受怕,还要不时面对未知的危险,不如给他一些钱,让他置办一处产业,或者开个食肆之类,反而自在又安全。
赫连珈月那样千方百计处心积虑要送她走,说明事情肯定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许多,她不想走,不想留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她想留下陪着他,可是阿九没有那个义务陪她一起面对这些。
刚把钱归类完毕,把准备给阿九的钱塞进一个小绣囊里贴身放好,赫连珈月就进门了。
丁千乐赶紧坐下,佯装镇定地倒了杯茶喝,这心情分外的复杂,就好像背着自家男人偷偷拿私房钱给别的男人似的……啊呸,这是什么奇怪的念头!
赫连珈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进屋后直接在她面前坐下,丁千乐随手倒了杯茶给他,看他似乎面有倦色,不由得拧了眉,有些担心地问他,“怎么了?”
“没事,我跟陛下告了病假,几个族长有些意见。”赫连珈月笑了笑,接过茶杯慢慢地啜饮。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要理他们,一群不知道心疼人的家伙。”丁千乐挥了挥拳,忿忿地道。
赫连珈月展颜,笑着点头,“还是千乐说得有道理。”
第二天,丁千乐便寻了个空档去找阿九,打算跟他说说自己的打算。
结果跑到阿九住的房间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根本不在屋子里,里里外外问了好几个人,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
在他屋里等了一阵,见他始终没有回来,丁千乐只得作罢,想说等回头看到他的时候再讲。
这一等,便是好几日,因为赫连珈月的病情似乎又有了反覆,于是丁千乐又开始忙得脚不沾地,前前后后伺候得周到万分,就怕这位大爷不舒服,于是渐渐就忘记了要找阿九这回事儿。
阿九离府
这日午后,刚给赫连珈月灌过药,难得空了下来,偷得浮生半日闲,她懒洋洋地靠在树阴下看书看得想打盹,便闭着眼睛假寐。
虽然是闭着眼睛,她的脑袋却没有歇着,而是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儿,她记得赫连云跟她说过,前任守护巫女赫连千乐最擅长的是金系巫术,既然她拥有赫连千乐的记忆,又与她是同一个人,可是为什么……她却对此毫无印象?
如果单纯的是没有印象,那也不奇怪,反正她的记忆本来就是一半一半的没有完全恢复,可是奇怪的是,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一样的体质,她却完完全全是个什么都学不会的巫术废柴?
赫连云说过,赫连千乐的武器是银月弯刀,可是她试过那么多回,却始终无法召唤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么一想,她愈发睡不着了,坐起身将手里的书丢到一旁,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呆,犹豫着要不要再戳出一点血出来试试赫连云教她的血召术,正在她下定决心打算咬破手指试试看的时候,一阵鸡飞狗跳的吵闹声将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