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白说,赫连千乐在那里。可是,赫连千乐不是被施了火刑么?
在这个玄幻的世界里,她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恐怖,几乎个个都有异能,相比之下,她就如赫连白所说,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这样的她,为什么会被当朝国师、赫连家的家主青眼相待,任命为守护巫女呢?
几乎所有的人都告诉她,是因为银月巫女赫连千乐,于是她开始狗血地猜测,她和那个传说中的银月巫女是不是属于前世今生的关系?所以她才这么悲催地穿越到了这个玄幻到恐怖的世界?
可是现在,赫连白说,赫连千乐就在那堵墙的后面。
如果赫连千乐就在那里,那么她算什么?赫连珈月为什么要任命一个一点能力都没有人为守护巫女?这不是太不合常理了么?
丁千乐盯着池子那边的建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蓝胡子的故事,如果开启了那扇不可开启的门,门里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呢?
只是有些问题不是她不去想就可以永远逃避下去的,咬了咬唇,丁千乐走下了栏杆,沿着池子的岸边,走到了那扇门前。
屏住呼吸推开门,丁千乐一眼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点点滴滴、断断续续地成了一条血线,往里延伸进去,仿佛恐怖片一般的开端。
这个刺激着实大了一点,可是奇怪的是,丁千乐心里,并没有恐惧的感觉。
并非她傻大胆,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悲伤。
沿着那断断续续血线往里走,一路都是熟悉的亭台楼阁,甚至连院中那棵大到出奇的古树也一模一样,这里俨然就是另一个主院。
唯有地上那诡异的血迹和空气里弥漫着的淡淡的血腥气提醒着她,这里并不是她住的那个主院。
四周没有风,漆黑的天幕上镶嵌着一轮刀锋似的弯月,银色的月华将庭院里的一切映照得纤毫毕现。
同她住的主院一样,院子里摆着一张石桌。
只是此时石桌上摆着一个玉制的酒壶,一旁的石阶上,是酒杯的碎片。
没有灰尘,仿佛打碎酒杯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般,眼前的一切如同一副静物画。
这个院子,仿佛是死的。
沿着断断续续的血迹,丁千乐走到了主院的卧房前,在房门前,她停下了脚步,有半刻的踌躇。
莫名的,她便知道,那里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东西。而且,丁千乐开始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惧意。那惧意仿佛从心底最深处渗出,让她连抬脚都困难,可是,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怎么能够轻言放弃。
如果一定要死,果然还是死得明白心里更舒坦一点吧。
硬着头皮,丁千乐走了进去。
熟悉的摆设,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只是,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丁千乐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屏住了呼吸,慢慢地走上前。床头燃着烛火,她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人。
在看清楚床上那个人之后,丁千乐猛地瞪大眼睛。
她……
完全一模一样的脸,看着床上那个人,丁千乐感觉头皮开始发麻。
床上躺的,竟然就是她自己!
极度的惊恐之下,丁千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这个诡异恐怖的院子。
刚刚冲出院子,走上那条临水的栏杆,惊魂未定间,丁千乐撞上了一个人,压抑住即将冲出口的尖叫,她立刻想起来此时不宜惊动旁人,忙捂住了嘴,借着月色看向被她撞上的那个人。
然后轻轻吁了口气。
还好,不是旁人。
“乐乐?”阿九一脸惊讶。
丁千乐呆呆地看了他一阵,忽然伸手一把抱住他,止不住的全身都在颤抖,连牙齿都在咯咯地打着颤。
阿九被她吓了一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能推开她,只得傻乎乎地站成一根柱子,由她抱着。
“发生……什么事了?”红着脸,阿九问。
丁千乐摇摇头,只是抱着他不吱声。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那个声音,丁千乐一下子僵直了身子,然后缓缓松开了手。
赫连珈月站在走廊的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丁千乐感觉周遭似乎正寒风阵阵。
“家主……”
这种被捉奸当场的感觉是错觉吧?!
“我回来了。”见丁千乐目瞪口呆的傻样,赫连珈月淡淡地开口,体贴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哈?
丁千乐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得过来的时候,已经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欢迎家主回家!”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恨不得立刻打个地洞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