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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时衣(74)

真说起来,分别的日子没有多长。

可是小冬觉得,赵吕好象一下子长大了。

不,不是长大了,是……瘦了。

小冬也形容不上来。

但是她能分明的感觉到,赵吕变了。她离开京城时,那个在车下头和她挥手的男孩子,好象忽然之间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模样。

可人明明还是那个人。

“不认识哥哥了,嗯?”

他的眼睛还象小冬第一次见他那样黑白分明。

上一次,他也是这样,突然出现。

小冬把自己的手盖在他的手背上:“冷不冷?天都快黑了,你怎么来的?”

“嗯,父亲让我来接你回去呢。”

又有一个人,跟在他身后也进来了。

是秦烈。

他们的脸都让风吹得泛红,因为冷,皮肤绷得紧了,所以还显得有一层光泽,倒显得容光焕发的。外头的风钻进来,灯影闪了一下。

小冬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酸的,想哭。

沈蔷总算放下了心事,硬拉着姚锦凤一起出了屋。

一定是没事儿了,雨过天晴了。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晚上能睡安生觉了。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过程显然不重要了,反正以后总会知道的。

姚锦凤是不情不愿地跟她一起出来。

赵吕喝了一大口热茶,和小冬挤一挤,坐在一块儿,低声和她说:“圣德太后迁出凤仪宫了。”

小冬觉得一点儿都不意外。

“那圣慈太后娘娘呢?”

赵吕轻声说:“圣慈太后还住在长春宫。”

在宫里头,换一个地方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公主,皇子们从母亲身边迁移,代表他们长大了。才人,美人从掖庭迁出,代表她们有了名份,升迁了。

而圣德太后离开凤仪宫——却是她败了。

她霸着凤仪宫,陈家的人占着朝堂上的紧要位置。

赵吕轻声说:“前几天,圣慈太后娘娘也病了一场。”

呃,上次圣德太后病了一场不肯迁宫,这次巧的很,圣慈太后也病了一场,所以依旧住在长春宫。

小冬觉得世上的事还真幽默,不定什么时候就跟人开起玩笑来。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过圣德太后一定不会觉得这个玩笑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赵吕揉着小冬的脸颊,嗯,软软热热嫩嫩滑滑,手感真好。

太想念了。

小冬嘟着嘴看着他:“别乱揉我。”

赵吕做出伤心的神情来:“才分开几天……就不认哥哥了……亏我天天惦记你,怕你吃不好睡不好住不惯,事情一完,就累死累活的跑来接你,结果你就给我冷脸色看……”

赵吕唱作俱佳,还拉过小冬粉扑扑的手绢抹眼角。

小冬憋着笑,拉拉他的袖子:“我也很想父亲和哥哥的。”

赵吕立刻“破涕为笑”,继续对小冬捏捏扭扭。

秦烈在一边儿看着。

心里头,有些羡慕,有些想往——

还很踏实。

看到小冬含着芋头腮被撑得圆圆的样子,多少天一直惶惶不安的心,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第五十章 意外

 此后的日子,似乎一切照旧。

宫中仿佛没有任何变化,一切照旧。宫人内监们,公主皇子们……都如往常一样。

没有一个人提起圣德太后。

集玉堂里少了一些旧面孔,又多了一些新面孔。

比如,曾经给赵琴做伴读的上官梅,父亲被贬谪雷州,所以她当然不会再出现在集玉堂中。

小冬记得区师傅在琴课上夸过她,说她天资聪颖。

还有,皇后已经迁进了凤仪宫。

沈芳走了,四公主换了一位伴读,是皇后娘家侄女李琼,十分稳重端庄的一位姑娘,比四公主小一岁。

小冬象往常一样,中午去长春宫给圣慈太后请安,顺便蹭饭。

长春宫增了不少人手,虽然房舍殿阁依旧,可是却比过去显得齐整端肃。

宫人禀报了一声,圣慈太后身边的采姑微笑着迎出来:“郡主来了?身子可好了?”

小冬应了一声:“都好了。”

她这么些天没有来学堂,理由是她病了,去庄子上静养。

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休养”二字的水份有多大。但是,就算人人都心知肚明,却人人见了她都要问一句:“郡主身子大好了?”小冬也得一遍一遍回复:“已经好了,”或是再添一句:“就是犯懒,所以多歇了几日。”

姚锦凤在一旁强忍笑,脸色别提多古怪了。

她知道小冬明明没病,在庄子上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沈蔷扯她袖子,她只能掐着手臂忍笑。

让她作伪,实在有点困难。

好在旁人当然不会不识趣的去管姚锦凤到底偷笑没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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