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来,现在的这些“同学”,还算是含蓄的呢。
今天是画山石,小冬拿着笔在纸上信手乱涂,纸上那乌漆漆一团,看着象个土坷垃,又象块长毛的臭豆腐,反正要说山石,也有点象。
她心思没在画画上。
她在琢磨姚锦凤的事。
姚锦凤就坐在她后头,小冬已经借着涮笔偷看过她两回了。
姚锦凤看来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她的脸儿一直红扑扑的,而且,大概是今天衣裳太鲜亮,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明艳妩媚。
要是巧合,那就没什么说的了。
要不是……
要不是的话,他们……
他们关系到哪一步了?
而且,他们怎么扯上的关系呀?
小冬左思右想,姚锦凤到京城后统共没出过几次门,见着三皇子的,也就是去落霞池赏桃花那一回。
那一回他们也没说过话呀,甚至,好象都没正脸儿对上过。
怎么会就……
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她只知道罗家兄弟常献殷勤,不过后来姚锦凤就没有再收过他们的礼物了。不用别人劝,姚锦凤自己就说:“没做事,不能收旁人好处。”
嗯,她懂无功不受禄,小冬那时候还觉得安慰呢。女孩子自然不能随意收男子的馈赠,当然,姚锦凤受的不是汉家女子的教育,所以大概不怎么明白。但是她能自己想明白,不收,自然是好事。
可是现在小冬一点儿都不觉安慰。
是,明面上的交往馈赠是没有。
可是,可是姚锦凤到底怎么和三皇子就……
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小冬手一顿,图上顿时多了一块墨迹。
嗯,不要紧,再画一块小石头,跟大石头凑一凑。
蘸上颜色,继续开始涂抹那颗小石头,然后小冬继续走神发呆。
小冬真是想不明白啊。
姚锦凤在安王府,那也是深宅大院,门禁重重。
进宫上学虽然是出了门,可是三皇子也要上学,而且是在集贤堂,离她们远着呢。小冬家住的长乐坊,进宫的话也是直接走东门。赵吕他们倒是要绕一下,有时也从东门这里进,但是走延喜门,从东宫的墙那边就过去了,完全不会到集玉堂来。
没天时没地利还能让他们整出个人和来——这太考验小冬的推理能力了。
还是象以前读的诗歌里说的那样?
青年男女的恋爱之火,可以消灭一切阻碍?哪怕压在十八层地底,都终能将穹顶烧穿?
不不,小冬想,兴许是自己想多了。他们到亭子那里去其他完全不存在什么勾搭,什么私会的内幕,完全是各去各的,半点儿关系没有。
小冬越想越纠结,于是乎,她的笔下,第二块象臭豆腐似的小山石,又画出来了。
小冬换了一枝笔,蘸了绿颜色,开始画草叶。
要不要,问问姚锦凤呢?
小冬朝后方瞟一眼。
这个,好象直接去问,不大好。
那么,要不要和别人商量一下呢?
嗯,也许可行,自己毕竟了解懂得的太少。
可是,和谁商量呢?
这是个大问题。
最可靠的,当然是自家哥哥赵吕。
可是要真是自己猜错了,而赵吕又被自己误导了,横生枝节,再有别的什么是非,怎么办?
小冬真是左思右想,辗转反侧。
沈蔷过来看她的画,微微一惊。
“这……这是什么?”
“草啊。”
沈蔷看了小冬一眼,硬是咽下了嘴里的话没说。
这是草啊?好吧……如果草,那肯定是一把长歪了的水草!
第四十二章 牛角
不知是思虑过度,还是晚上受了风……小冬病了。
按她自己的感觉,应该只是个小感冒,早上起来胡氏给她穿衣的时候,摸着她额头微微发热。
——呃,接下来可以用鸡飞狗跳小题大做形容一下,也毫不过分。
总之,小冬已经起床了又被按回去,而且看情形,今天一天她都别想下床了。
赵吕和安王都来看了她,虽然小冬一直说自己没事儿,可是偏偏就这么不凑巧,和赵吕说的时候打了个喷嚏,和安王说的时候又打了个喷嚏。
于是这一下她再说自己没事儿也没人信了。
学当然是更不能去上了。
沈蔷十分担忧,说:“我留下来陪你吧。”
小冬摇摇手:“不用,我真没事儿。你还是去吧,回来还能给我讲讲今天都教了什么。”
胡氏也说:“是啊,沈姑娘和姚姑娘去上学吧,郡主这儿有我们照顾。再说这风寒说不定会过人,你们也别在这屋里多待了。”
打发走了她们,小冬倒是能好好歇一歇。也不是说上学有多么辛苦——可是每个上过学的人,只怕都对早上要早起是深恶痛绝的,也许很多人都幻想过自己正好住在学校对面儿,可以这边儿打着预备铃那边才进校门,多掐出来的时间都用来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