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秦烈这回救不了他们,胡氏一见他头发还湿着就过来了,二话不说,按着坐下就把姜汤端到了面前,秦 烈苦荐脸看看那三个小的,心说这回真是有难同当。
姜汤煮得又浓又辣,烫烫的喝下去,身上又出了一层汗。胡氏满意地让人收了空碗,秦烈以为这就算没事儿了,结果胡氏转头就把他叫住了:“姑爷且等等,我还有件事儿。”
秦烈以为又是一碗姜汤,寻思着咬咬牙往下摧坝。胡氏不紧不慢坐下来,张。说:“姑爷前儿领着郡主去平康里了?”
秦烈惊然一惊,顿时汗又下来了。
“这个……只是经过……顺路去坐了坐,喝了杯茶……”
“姑爷很是有心,顺路经过,还特意备了替换衣裳。”
得,连这都知道了,秦烈也没法儿狡辩,只能老实承认错误。
从很早起他就有些怵胡氏。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对小冬不是亲娘可是有如亲娘啊。以前他翻墙偷着去瞧小冬,他估摸着胡氏就算先前不知道,后来却一定是心里有数的。要不然景郡王叛乱的那一回,胡氏也不会对他说那句交托的话。
“其实姑爷有心多陪陪郡主、这不是什么坏事。就是那鱼龙混杂的地太还是少去为好。”胡氏并没给他苦头吃,话说得也律很气:“象是落霞池,小长山,还有西郊的温泉,那些地方倒是可以多去走走。其实郡主长这么大,也真没出过几次门,”
秦烈自然连声答应,顺带下了保证,以后不再带着小冬去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了。胡氏十分满意,不等秦烈松一口气,又问了一个让他想冒冷汗的问题:“对了,前天姑爷和郡主还没回来的时候,那位石秀姑娘来过一次。”
“她来做什么?”
胡氏似笑非笑地方他一眼:“姑爷问的很是。”
秦烈的躺袋顿时又耷拉下去。
在胡氏面前他就是缺点底气、胡氏就算不靠着辈分,光凭老辣沉着也稳稳压他一头。
“我也是这么问石姑娘的,石姑娘和我说了不少你们的儿时趣事。”胡氏把“儿时”二宇咬得清楚:“我劝了几句,打发她走了。”
天知道胡氏是怎么“劝的”,秦烈觉得,指定不是什么和气细语谆谆善诱。
“我已经安排好了,忙过了这几日,就送他们一块儿回遂州.”
胡氏点点头,看笑容应该是十分满意。
居然安全过关,秦烈出了门儿还觉得有点几不真实。
红芙替小冬擦于头发,细细梳顺,妹子上蘸了些茉莉油,将头发梳得既香又滑。小冬笑着说:“你的手艺真走越来越好了,梳得我快睡着了。”
红芙笑着说:“郡主要是喜欢,我给您梳一辈子头。”
“那可不成。”小冬笑着说:“我可不能耽误了你们。前两天胡妈妈还说起这事儿来呢。这会儿没别人,你跟我说说,你自己心里怎么打算的?”
红芙脸涨得通红:“哪有什么打算……看郡主和胡妈妈怎么安排,反正……”
小冬把头发挽了一下,转过头来:“这可不是害臊的时候,咱们在一块儿这些年,我是什么人你也知道。你是想回家去,还是以后还愿意在府里管事呢?”
红芙握着梳子,声如蚊蚋:“我……我当然想长长久久的服侍郡主的。我打小离开家,如今娘也不在了,回去之后若要跟哥嫂生活…”
小冬明白她的意思。
哥哥是亲哥哥,嫂子可不是。一没血缘,二来也说不上有什么情分,恐怕是不好处。这么看来,胡氏说的对。在府里或是秦烈的手下寻一个可靠的人,两边都知根知底,比让她回家强多了。红頫也细心谨慎,一直在小冬身边服侍的。将来做个管事媳妇很合适,去了她,小冬还寻不着这么合适的人手。
小冬拉着她的手,轻声说:“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
红芙点点头,低声说:“我给您倒茶来。”
秦烈从外面进来,红芙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都没顾上招呼一声。
小冬听见脚步声,转头看他:“回来了?他们三个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胡妈妈看着他们喝了姜汤才走的。”
小冬笑了:“总算有人能治得住他们。”她凑近一些,吸吸鼻子:“你也喝过姜汤了?”
“嗯。”秦烈挨着她坐不,外头雨还没住,天色比刚才亮堂多了。雨珠打在远处的屋顶上,溅起的水珠象是让屋顶蒙上了一层白雾。
红芙端了两碗莲子茶进来,一声没吭又出去了。
秦烈有些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嘿……害臊呢。”小冬轻声说:“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再等下去就真耽误了。胡妈妈前几天和我说,看她自己的意思,是想回家乡,还是想在府里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