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笑容温和,但是小冬却敏锐的觉察到,她目光中并无太多新嫁娘的喜悦,落在庭院中的目光有些怅然和空洞。
“嗯……姐姐喜欢就好。”
“有空到我家中来做客,你也知道吧?就是翊善坊的候府。”
“知道的,我跟哥哥去过一次。”小冬轻声问:“驸马待你好不好?”
“嗯,他还好,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也很爱读书。”
小冬和五公主不算熟,但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和她好象亲近得多。
大概是,她们心照不宣的共同保守了一个秘密。
虽然这个秘密不算什么,沈静和五公主连发乎情止乎礼的境界都没达到,顶多算是彼此有好感。五公主曾经在多年前赠了沈静一条锦带,沈静又在五公主大婚时回赠了一轴书画而已,就这么淡淡如水的情谊……青涩,含蓄,悄无声息。
沈静和五公主,一个是名动京城的才子,一个曾经是皇宫中最美丽的少女,他们两个人都太守礼,太懂得克制。
也许这样才是最适合的方式。既然知道彼此不合适,那就不会开始。
他们和另一对小冬知道情侣,是多么不同。
三皇子和姚锦凤。
一今天真懵懂,一个少年莽撞,只知道跟着感觉走,最后……小冬叹口气。
她自己乱糟糟的心绪还换理清楚呢。
眼者她生辰的日子就要到了,小冬从来没有象现在一样,简直是恐慌的在数着日子,等待生日的到来。
都是秦烈害的。
而且这种烦乱还没人可以倾诉,没人能给她建议,如果赵芷还在就好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五公主轻声问她:“小冬妹妹?怎么……有什么烦心的事儿?”
小冬差点都快忘了五公主还在她身边儿呢。
“也没什么。”
五公主淡淡一笑:“外头怪冷的,你这是要去太后那里?”
“是啊。”
五公主忽然朝前倾身,在小冬耳畔轻声说:“小心皇后,上次刺客的事就算不是她所为,她也肯定出了一把力。”
不等小冬反应过来,五公主已经转身走了。
小冬怔怔的站在原地。
刺客……皇后……直觉的,小冬相信五公主所说的话。
上次刺客的事情一直没有结论,虽然后来发生了景郡王和二皇子的叛乱,然后就有人顺水推舟将上元夜的刺客也推到他们头上。
可是这是很荒唐的。如果是他们中其中一个干的一一景郡王想除掉的应该是安王或是安王世子才对,至于二皇子……那更荒唐了。
如果不是皇后,也不是他们,又会是谁想要她的命?安王还有什么仇家?还是她的存在阻碍了什么人?
小冬想不通。
宫人来来往往,小冬觉得一阵阵的寒意,她拢紧了斗篷,紧紧接着手炉。
结果从宫中回来小冬就病倒了。
她的身体这些年一向很好,注意养生和适当运动,除了小小风寒,这些年差不多不算生过什么大病。可这一次不知怎么回事,先是高烧烷了一夜,吃了药之后好了没有一天,又跟着低烧不断,反反复复。
本来安王府已经喜气洋洋的预备给她过个热闹的生日,这一来也没法操办。正主都卧床不起了,还如何操办?
赵吕催逼了几回,太医也者过几个了,都只说是外感风寒,阳气亏虚,可是治来治去,虽然病没再加重,也总不见好。赵吕气得直骂庸医。
太医们这碗饭也不好吃,总是但求无过的。后来安王又请了一位并非太医院供奉的魏郎中来者诊,那人不过三十刚出头,虽然安王的吩咐不能不听,可是赵吕难免疑惑一一都说郎中越老进好,这嘴上没毛总怕办事不牢。不过这魏郎中倒是没那么多废话,只说:“郡主平素身体应该挺好的,吃食上也精细,这也不是什么大病,放心养着吧。”开了方子后又说:“吃两剂看看。”
赵吕问:“倘若两剂不好呢?”
他口气不善,魏郎中也不恼,只说:“先吃着罢。”
结果,不知是之前那些汤药灌下去终于累积出了效果,还是这两副药真是特别有效,小冬发了汗之后,觉得身上轻快多了,第二天胃口也好多了,吃了一碗半饭。赵吕喜出望外,直说“人不可貌相”,又让人备礼,要好好谢谢那位郎中。
小冬病是渐渐好了,心情却不怎么好。
秦烈一直没露面一一难道生日不过了,他也就不登门了?
这人……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这要是小冬不嫁他,那以后是不是就断了干系再不往来了?
结果不知是不是感应到小冬念叨他,小冬扫过后面窗子一眼,那窗子忽然就被人轻轻推开了。秦烈轻巧的跳了进来,又转身合上了窗小冬看一眼外头,隔着屏风还能听见红芙她们在外面做针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