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花盈扶国色倾城,擅长歌舞,是与当时的秋陌嫊(西剠国臣相之子)、西汲梓瀮(西剠国濮宜先帝七子)三人被世人称为“清流三公子。”无奈红颜多薄命,秋陌嫊与西汲梓瀮在二十三年前西剠国国谈时不知所踪,世人传二人是被现即位的西剠国女帝给残杀。而花盈扶则是在芙蓉花开时被一杯毒酒了却生命,传说花盈扶花魂散去那日,整个岚臻国内芙蓉花全部盛开,举国一片花红蒸霞,绵延不断,如铺了锦绣般,而待到花妃葬忌时,芙蓉花便一夜凋谢,花瓣飘零。这样被世人传颂仰慕“清流三公子”无声无息走完了他们短暂纷乱的一生。转眼间秋花惨淡,玉人香消,便是繁花散尽,花落人亡。
“溪哥哥,你别想家了啦,妻主以后会对你很好的哦,歌儿也会对你很好的,哦,还有郁哥哥,他也会对你很好的。”歌儿在妻主怀里抬起头,清澈晶莹的杏眼水灵灵的望着月馥溪,童声清玲的安慰着。嗯,母亲说过,自己还小,要想抓住妻主的心,就一定要先打入妻主的夫郎们阵内,博得他们的欢心,然后,再卖乖巧,装大度,才好让妻主更加疼爱自己。
“嗯,歌儿好乖。”月馥溪拢拢被车子颠簸有些凌乱的墨发,修长冷莹的手指划过歌儿鼻梁,清峻的薄唇挽起难得一见的浅笑。
“哇,溪哥哥竟然笑了!妻主,你快看,溪哥哥竟然笑了,我还以为溪哥哥不会笑呢!”歌儿睁着流盼的眼睛,仰发现天大的奇闻般,拍着小手大声惊呼着。
“呵呵,歌儿还小,说话有点不注意,你别放在心上啊。”晕,这歌儿平时挺机灵的,牌坊不说过月馥溪不会笑呢?不会笑的人不就成一面瘫了?
月馥溪寒眸别有深意瞅了我一眼,再瞄了歌儿一下,薄唇轻轻挽弧,“很可爱,虽然年纪小了点,却是个好夫郎。”
“啊,不是!歌儿只是他母亲托我照顾一时的。”死勒住对我这番话非常不满的歌儿,皮笑肉不笑的将歌儿的头紧按在胸口不准他反驳,汗!瞅你眼神,再加上这句话,怎么这么诡异?
“是吗?我看不像,歌儿可一直都叫你妻主哦。” 月馥溪再绽放一抹笑,我惊了,这抹笑颜宛如流星划破黑夜拖着耀亮的光芒没入远古的深渊里,虽是美丽,可他的微笑让我悲恸如磨盘一样紧紧压在我胸口里,心痛得有瞬间无法呼吸。为何有如此凄凉而美丽的笑容?为何这抹微笑要如流星般只绽放瞬间的美丽就消失在深渊里呢?
“忘了吧,月馥溪,别再想太多了。”心痛的苦涩化成轻轻一喃,只需轻轻一触这声轻喃便会支离破碎,灰飞烟灭。
月馥溪抿紧着泛白的薄唇,倔强的扭头偏向一侧,掀起车帘,最后看了一眼曾是与父妃一起休养生息的寒阙楼,骤然涌出眼眶的热流,却如同连接天地的雨帘,刹时间模糊了一切,只剩下一片苍白的幻影。
“花雨帘外瑟瑟寒,少年倚窗深知泪;看尽繁华复憔悴,那得她知倦黄昏。”忘了吧,一切都忘了吧,离了那锁住父妃一辈子的牢笼,就让一切都忘了吧。
寒阙深处,雀台孤影里,欢笑依稀仍余。一场寂寥,几分孤寂,惆怅稀然,幽冷!
“溪哥哥,你别听妻主说,我就是她夫郎,我母亲把嫁妆都给妻主了呢!”哼!别想不娶我,就想娶这个溪哥哥。
敲了歌儿脑袋一下,闷兮兮道,“还说,你母亲当时说是给我一点点心意的,还说给我一箱宝贝!”想想就郁闷,都是被昭水郡王一句双关给蒙的,一点点心意是“嫁妆”,一箱宝贝是“歌儿活宝!”
“哼,还不就是你贪财,你要是不接,我会跟着你吗!”歌儿后脑渐冒两个小魔角。
“哼!是你母亲说有宝贝送,哪有到嘴的肉不要!”这屁孩怎么变厉害了?
“哼……”
月馥溪平复了心中的情绪,幽眸浅浅带笑,轻扬着嘴角挂着冬阳的笑容,细细凝看着车舆内两小孩开起的口水炮火。两人都大有不将敌人消灭,就誓不罢休!在流年似水里,他抽尽真纯,如今与她们同行,好像又找回了些昔日的纯粹。
与歌儿两人闹了会,瞅见月馥溪清纯绝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我与歌儿眨眨眼睛,小声欢雀一下。总算把这冰雪般的人消融了不少寒冷。
日薄西山,十里坡,旌旗吹鸣,虎啸龙蟠阵营里,漫漫的愁绪弥漫在远处寒帐里,一男子素容朝阳,恬淡静雅伫足眺望前面那片小树林,游弋的林风偶尔吹过他白狐肩褂,柔软的狐毛轻轻摩挲着他秀气洁尔的下额,怕是想拂拭掉他眸内深处的思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