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人彘’,怎么样?很恶心对吗?”最后四人,两人杀之,一个做了‘人彘’,一个特意放走,让幽部暗中跟踪。
才陨眸内的惊恐来不及隐去,蓦地转头,唇齿间有点颤抖望向漱洗过的白衣少女清灵缥缈,笑容靥然,盈盈而立。
“怎么了?吓到了?哈哈哈!才陨,你刚刚杀人时怎么不见你怕啊!”捻起一缕虚无的空气,空着手掌吐气一吹,“看到没?过而非过!一生弹指刹那,过眼云烟,偶尔来点狠毒调剂一下生活,为尝不是件好事呢?”今日一战雀台四周,有多少人在暗中观摩,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观看,他们在观看什么?他们想得到什么?今日的成果可否震了她们的脑,惊了她们的心?
伫立在雀台眺望天际,恍如隔世。展开双臂,任寒风吹入袍袖里,如翻飞的白色羽翼。才陨瞬间呆愣,这天地之间便像仅留她一人遗世独立,睥睨众生。
“你家公子今日为我所累,三日之后我会带他下山,这寒阙楼不过是个冷牢,一把火烧了算!”
高耸寒雀台,墨穹身孤立,白衣翻飞!才陨从呆愣回过神,腼腆一笑,“小姐,公子若是跟着小姐,才陨也愿随小姐去,反正那劳什子皇宫也不过是个金牢,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公子这几年是受了不少苦,若公子真随了小姐去,我们这些下人倒还放心些!”
“回头问问你家公子的想法吧。去把才夙叫来,我有事问。”
“是。”才陨应声恭谨退下。
苍穹墨色,阴霾沉重,天际偶尔会有几点寒星闪烁几下隐入乌层里,我便痴痴地站着,任寒露盈满全身,任瑟风如调皮的小孩啁啾吹耳,仿佛是要眺望到天荒地老。
“小姐。”才夙立于身后,小声打断伫立在风中的白衣身影。
“才夙,你给我说说这几天的情况吧。”
“自小姐被公子救后经一日就有一队人马悄悄跟踪了上来,寒阙楼是沛充女皇为公子的父妃所建的一座高楼,机关无数,无人可以全身以退,前一晚这路人马都没有得手,到第二日,机关竟被她们摧毁无数后,公子才决定要尽快送你们下山去。今日我送小姐同小公子下山后,公子令我与长腾分两路带着侍从侍女藏在楼里两个地窖里,便一个人出去了。待我想悄悄跟过去,可是……可是没有想到公子……竟然将地窖铁门给关上,我们六十多人合力都无法砸开玄铁门。”
风中传来才夙悲泣低吟的断断之音,我久久不能言语,月馥溪,你为何这样做,明知那几日偷袭之人都是为我而来,你为何不干脆交我出去?为何非要急忙送走我,而自己却留下送死?
“小姐,公子醒了,公子他醒了!”才陨奔上雀台急呼大喊。
“什么?快,下楼。”将手中一物放入衣袖里,急不可待飞掠下去。
“月馥溪?”屋内铜镂香炉冷香曳袅,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掀起叠韵的帷幔,小心翼翼唤着斜卧在绸被里的单薄身影,生怕打扰他休眠,良久未见他出声,我不由走近几步,探头望向帷床,清丽绝俗的侧容映入我眼里,长而密的睫羽紧闭蔽住他的寒潭烟眸,秀巧的鼻梁下完美略泛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引人心悸。月馥溪一个转身,完美无瑕的玉容蓦地近在咫尺,我不禁心一颤。几缕墨发粘在他额头与鼻尖,意外地看到他的薄唇不满嘟起,我一见,忍住轻笑,清冷如银月的人竟也有孩子气的一面,虽然只是刹时。伸手轻轻将发丝拨开,还着几缕发香的手缩回后像是略有遗憾般,最后我抓着他的手轻轻摩挲冰冷素腕上几条深深瘀印。
“唉……”估计刚刚又睡了,握住他的手,坐在床沿细看着他的玉容,凝神思绪了会,便想起身去看看歌儿,歌儿今日在内阁里等得太久便睡了过去,我与才陨在屋里唤了半晌,在我们惊得欲要掀屋顶时,这小家伙揉着睡朦杏眼,像条毛毛虫般从小门里一扭一扭的挪出来,见到我后,依旧是他的招牌动作‘瞬间扑到我怀抱里’,瘪着粉红的小唇吐出一句话:“妻主,歌儿好困,歌儿还要再睡睡。”便一直睡到现在。
轻轻将他手放到被窝里,欲要转身离开时,手猛的被攥住,脚步停滞,身后是月馥溪清冷依旧的声音,“别走,留下来。”
带着连自己都未能觉察到的欣喜不可思议的回身,我刚刚听到什么了?如月清冷的人竟然要我别走?是不是听错了?凝眸看着那双狭长眼睛依旧是紧闭的他,不禁怀疑,我刚刚怕是听错了。
“别走,留下来陪我!”清寒傲唇似有些羞怯,微微起唇浅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