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笑间我收回由李总管搀扶的手臂,清幽的凤眸碎亮寒芒一掠,凛冽冷道,“其一,你面瘫现象有所改变,刚刚竟然让本小姐看到你惊神的样子,其二,本小姐发现你有稍向于老妈子的迹象。”
“谢谢小姐指点,小的一定改。”李总管惶恐垂着头,恭谨辑礼。心里是大叹唏嘘,看来小姐自牢里走一圈可真是改了性,对府上愈发严厉。刚才明是暗指自己这个李总管面临事物时,不能慌里慌张。
目光凌厉轻扫青衫儒装的李总管,满意的点头,“嗯,很好,身为总管以后莫再大呼小叫,让别人看去还以为我府中没规矩。”穿过正院里花树,我停下脚步对身后的李总管道,“我先去沐浴更衣,此番模样让几位主子爷见到难免不伤心落泪。”
站在铜镜前,侍从安弦、安瑟轻手轻脚为我整衣纶发,我一向偏爱素白色与深紫色,可惜是自打我在左相五十寿误入其梅园,在清冷寒月下,见祺韵一身素白翩跹自傲雪梅花中拂枝而过,我便很少穿素白华服。
再后,遇上月馥溪一身皓白站在漫飞的流苏中宛如天上银月,我就更少穿与素白有关的衣服。我想,天下间能将素白与皓白两种清冷之色的衣服穿出韵味来,怕只有祺韵与月馥溪。
安弦将一条深紫色的银绣紫玉云纹腰束给我系好,再在腰束上别上一块白玉麒麟缀淡银苏流的玉佩后,抬起水灵灵的眸子笑看着我道,“小姐,您穿这深紫色的锦服真好看。”
“小姐本来就好看,我看天下女子都不及小姐一半好看。”那厢为我理拢袖口的安瑟撅起小嘴,闷闷道,“小姐您在那鬼地方呆上二十日身子都削瘦不少,您看,以前这衣服穿到身上正好,如今竟都大上一圈。”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俩人忠心护主,可这会话呆会子千万别在四位主子爷面前说起。”我笑起坐在灯笼形紫红木妆凳上,“来,快将这三千烦丝纶好,我若再不现身前厅里怕是都慌乱起。”
安弦、安瑟轻轻抿嘴浅笑,齐道,“奴儿看才不是前厅里几位主子爷慌乱呢?怕是小姐想几位主子们想疯了才急急想出去,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小姐最宠最爱几位主子爷呀!”
“哟嗬,死小子,竟敢打趣小姐来了?”手指飞速赏给两人一个爆粟,在安瑟的饶乎起我才大慈大悲放过两人。
就让我在这府时间尽情放纵开怀吧,往后也许真是磨难重重。
坐在凳上透过铜镜看安瑟熟悉的给我纶发,几十日牢狱生活恍如一梦,醒过来,自己依旧是个定王四女朝中太傅。然,它终究不是个梦,有些本质性的东西早已悄然变化,我与那翱翎宫的主人也无法再回到从前,一切,终是改变,再也无法回去。
一袭深紫银绣盘云锦服穿在身上确实稍显大,站起身在铜镜面前自恋地转了圈,绣着盘云纹迤及地袍裾在墨玉砖上轻微抖拂,将嵌绣着银丝蔓腾的宽曳广袖敛拢在手中,我稍稍郁闷一会,紫漾国的正式装锦袍都是以宽曳广袖同迤地方袍裾为饰,每走一个地方时都是衣袂飘飘,看似潇洒无比,实则是华丽的累赘。
“好了,就这样吧。”将续衽整理一下我便向前厅出发,行至院门口我撩起及地的袍裾迈过白玉槛时,突然注意到自己双手异样白皙,我摸了摸脸颊回头问安弦两人,“脸色是不是有点苍白?不要再去抹点胭脂润润血色?”
刚刚没有留意到自己脸上是否有血色,在牢中暗无天日渡过二十几日是个正常人都要被耗掉几管血,我要是面无血色过去,估计郁离他们要心痛到不行。
“算了,呆会到时牺牲一下,用手捏捏血色马上浮起。指不定更加倍胜红润。”瞅见安弦两人对我的提议一副见鬼的样子,我郁闷的挥手打断两人遐想。在紫漾国涂脂抹粉的女子是唱戏的下人,也难怪两人会惊骇万分。
穿过绿茵丛丛,花香满园的游廊,越是接近前厅时心情愈是兴奋,薄唇满是柔和和含笑,眉目里温情溶溶,近月余没有见到他们,真是相思万分。身在天牢,心却在他们身上,爱情,应该便是如此吧,无论爱人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心总是跨过千山万水也要追寻爱人的身影。
“hi,亲爱的夫郎们,我回来了啦!”一声欢笑声将前厅急等的四位美人唤出厅里,嘴角带笑抬眸凝去,我家的四位美人如画的眉目,潋滟清美的玉容恍若神仙妃子在阳光下风姿各异飘逸盈立。
心情一激动,张开双臂迈起双腿便向正厅跑去,“哟呀!”很不幸,按我的本意应是扑过他们怀里然后大肆揩油一番,结果,我来了没有留意自个的脚踩住及地的袍裾,结结实实五腑投地来了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