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卫策马而停围护锦车,声色冷峻向定王禀报,“王爷,有人伏击!”
“别惊慌,稳住马,令肃媛、肃庋保护好正王夫、莫侧夫!“定王将秋子涔搂入怀里,压低声音对家卫吩咐道,哼!真是好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也来下杀手。
“呆在车里别动,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出来。”衣衫拂过青草的沙沙声带着杀气渐渐包围三辆马车,定王微撩车窗垂帘幽冷的凤眸厉扫于丛林之内,浓眉深拢,今日怕是凶多吉少,来者几十人都是高手,今出游本是兴起,只带八名武功中上的家卫,一场恶战再所难免,看来自己还是掉以轻心,小瞧定王府那奸细。
秋子涔脸色煞白,十指紧攥住定王手臂,“泾粼,你要小心。”
“别怕,有我在,别担心。”定王十指与秋子涔十指相扣,慎之安慰起最爱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下车,更不可与水昕一起!”
秋子涔重重点头,慌乱的心也没有多想她为何强调不能与水昕一起,定王下去后,两道青色身影相互闪入锦车,两抹凌厉长剑清泓掠过,两道青色一左一右敛身端坐于秋子涔身边。
“弟弟莫怕,哥哥会保护你。”秦氏美丽而高贵的面靥满是凛冽,白皙的手指竟然握有一把薄如蝉翼软剑。
“子涔,等会如我与秦哥哥出去,你也千万莫出来!王爷嘱托我二人务必要护你安危。”莫氏似傲雪寒梅的容颜还是寒逾冰霜,黑幽无垠的双眼溢着寂冷寒光。
“有劳两位哥哥。”秋子涔一手握住秦氏与莫氏的左右手,深深呼吸一口,如水的脸平静道,“弟弟没事,我只是王爷夫郎,应会没事。还请两位哥哥保护王爷,歹人目标应是王爷。”
秦氏与莫氏相视一眼,抿唇不语,秋子涔见两位哥哥脸色冷静不语,敛下眉心渐渐平复自己略有慌张的心。尔及时,秋子涔自嘲起,想来自己堂堂一皇子,宫变一事都能镇定自若,今日怎么失以往沉着呢?莫非是这十多年来磨了自己锐性与棱角的同时也磨平自己的冷静从容?
……
悠长的钟磬声响遏漾陀寺,空灵的钟磬声如敲响前世的轮回,今生的缘孽。宝殿天梁垂下佛经皤条,皤条后是供奉着的佛像,金色的佛面在袅袅檀烟内若隐若现,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俯瞰芸芸众生。
漾陀寺后山竹林碧涛绵延起伏,清扬的竹叶沙沙声似觑破几般尘情世态,悠然自得。清灵的竹林内一溪流水一山去,风拂过而悄留声。
竹林深处空尘大师盘膝打坐,安然的面容六根散尽只留祥和,缓缓睁开慈悲的双目,手轮佛珠询问身边小徒,“安淳定王还未到?”
“回师傅,还未到。可否需徒儿前去打探?”
“嗯,去吧。”小徒辞去,空尘大师合上双目,低沉舒缓的诵经声弥漫在竹林内,徜徉在山林泉石间。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念一清静,一笑一尘缘,心是莲花开。”
茂林修林,流水淙淙,微风拂过吹起空尘大师白色僧色袂袂而飞,在悠扬舒扬的诵经声中,时间恍如时间,时光恍如倒流。
“师傅……师傅……”年轻的徒儿灰色僧袍急欲而拂从后山石阶上气喘急行上来,“不好了,师傅,定王……定王……定王同王夫们在彼竹林遇袭,下落不明。”
几片竹叶沾落在空尘大师白发上,空尘大师拈下竹叶,竹叶贴掌合什闭目轻声念佛道,“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梵语波罗蜜,此云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即名为此岸;离境无生灭,如水常流通;即名为彼岸,有生有死的境界;谓之此岸,超脱生死的境界,谓之彼岸,是涅盘的彼岸。”
小徒见师傅面色无澜,反而自己太显慌张,急忙盘膝坐于蒲团,合什闭目念起心经。
……
“小姐,城西武府当家主母拜访。”
手拿黑子与祺韵对弈,心神却总是不安定,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好事情即将发生,听李总管来禀报,我放下棋子凤眸冷睥李总管一眼,叹道,“不见,全部都给我回拒吧。”
李总管退下,我心里兜着的闷气是有增无减,自颁布科举后,帝都内的富贵人家或朝臣三品以下官员每日都会下贴拜访,每每让我头痛无比。前月里我干脆白字黑纸写着:“此人已死,有事烧香。”的字样贴在府门上。不过,刚一贴上去,就被来府里看我的爹爹给撕下,并且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咛]清脆的玉子落盘声,“潋儿,心神不定怎么下好棋呢?这次是你输第三回。”宇樱祺韵一袭素白浮纹锦服衬着他修秀拔的身子,鸦色长发垂掩玉容,含笑的眸子看着心上人,窗外透进来的氤氲春光映着他更是容如温润,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