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站在房门,看着地上的箱子,有种被周伯抛弃的感觉,他们都害怕这个古副司令,连夏二小姐的死活都不管了。
“我会在这里住半个月。”古逸风的声音响起。
“半,半个月?”
秋茵结巴了一下,古逸风突然在安城出现,已经让她很吃惊了,而这时说出的话让她更加惊慌,他竟然能放下凤城和兴城的工作,在安城滞留半个月?抛下这些工作不说,他和袁三小姐的婚事呢?不是一两个月就要大婚了吗?他在这里耽搁半个月,袁三小姐不是要跳起脚来?
“这些没有用的摆设能搬出的都搬出去,床也要换一张。”他在房间踱步环视着,那种眼光,是对秋茵品味的大肆批评,她酷爱的盆景,小摆设,花瓶,一些布偶,还是那些堆积在房间里,却是秋茵钟爱的小东西,统统都要搬出去?
秋茵张合了半天的嘴巴,竟然说不出话来,古逸风是个爱整洁的人,但这不能说明秋茵生活邋遢,这房间装饰温馨,摆设典雅,很有家的气氛,若是都搬出去,岂不是冷冷清清的?
“我可以叫周伯给你另外安排一个房……”
秋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个“间”字几乎听不到了,古逸风的眼睛带着愤怒直射过来。
“我搬,我一会儿就叫人将这些东西搬出去。”
夏秋茵妥协了,这些东西搬出去也无所谓,等他走了,再叫周伯搬回来,不过费点功夫而已,这回古逸风该满意了吧?
古逸风这才移开目光,他走向了床边,低头看到了地上的医药箱子,也看到了那把镊子,俯身拿了起来,盯着镊子上的血迹,秋茵张慌地捂住了嘴巴,刚才收了衣服,忘记这个药箱子了,要怎么解释?
“你受伤了?”
“没,没有,可能谁用的时候没擦干净,我才,才拿来。”
秋茵的心怦怦地跳着,好在古逸风是个有洁癖的人,他将镊子扔在了箱子上,转过身看着门口发呆的夏秋茵。
“愣着做什么,把箱子里的衣服挂起来。”
秋茵赶紧应了一声,心里却生自己的气,这会儿她到底怕他什么?听他的声音都吓成这个样子,记得结婚之前,她还理直气壮地和他对抗呢,婚姻改变了什么,让她的胆子小得好像针眼儿一样。
秋茵慢慢地俯下身,提了一下箱子,箱子却脱手而出,左臂用力,右臂也连带着疼起来,那痛让她良久都直不起腰来,地上放着的不过是一个装着衣物的箱子而已,可对受伤的秋茵来说,却沉重无比,更别说将衣服整理出来,一件件地挂好。
最终,秋茵做了一个很龌龊的动作,抓住箱子的提手,在地板上拖着,一直拖到了衣柜前,古逸风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看着她,似乎对她的举动十分不满,这箱子看起来不错,应该也值几个钱。
起因在等待古逸风发火,一、二、三……还不等她数到七,他就大步走上来,一把将箱子抢了过去放在了一边。
“一会儿叫下人来做。”他的声音听起来和电话里一样冷。
不让秋茵挂衣服正合她意,她的手臂举不起来,若将他的衣服一件件掉在地板上,他不是更加生气,秋茵虽然没抬头看古逸风的表情,但也能想出,他现在认为夏家二小姐不但粗鲁,还很懒惰,连个箱子都不爱提,这会儿会不会更加懊悔没有娶了夏家的大小姐?
秋茵确信古逸风在看着她,一只看着,在剩下的几分钟里,他没有移开目光,秋茵僵立在原地,闷得心肺细胞像赌了塞子,静默的几分钟,他好像动了一下,秋茵胆怯地抬了一下眼眸,发现他的手伸了出来,手指向她的面颊摸来。
古逸风想怎么样?秋茵缩着脖子,想躲又怕遭到训斥,那种感觉,好像钢针正渐渐接近肌肤,神经在麻酥酥地窜着。
他的目光迷蒙,手指几乎就要摸到秋茵的脸了,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不知道是谁,真会选时间,这可解救了夏秋茵,秋茵一把将房门拉开了。
二姨娘满脸盈笑地站在门外。
“古副司令,可以吃早餐了。”
“我也饿了。”
秋茵这心态糟透了,古逸风是她的丈夫,摸一下脸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却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他,此时更是过分,竟然抢着出了门,步子走得急了,眼前一黑,身体无力地坠落下去。
“秋茵?”
二姨娘吓了一跳,一把抱住了夏秋茵,喊着她的名字,秋茵扶住了二姨娘的肩头,缓和了一下,才倚在了门外的墙壁上,浑身从头到脚好像被水洗过了一样,冒着虚汗。
“你真的没睡好,还是病了?”古逸风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秋茵的手腕,指尖按在了她的脉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