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得一天。”春荼蘼厚着脸皮说,之后觉得自己这样太不厚道。瞄了本心大师一眼。
她“听”一天经,难道要人家也跟着念一天,不累死吗?
于是,连忙改嘴,“不过也许只一个时辰,或者再多点时间……”真舍不得啊,半个月才见一次面,却不能整天在一起。
哪想到本心大师却说,“女施主不要顾着时间。尽管坐着听经就是,不乱动,不开口,一切凭心。老衲平日里曾经念经十二个时辰,完全不会有负担。”
四个人惊讶。佩服,春荼蘼却逃似的钻进禅室。
本心大师要么是腹黑的,表面正经,一肚子暗笑。要么是有道高僧,认为两情相悦是红尘里的正道,因为帮助起来毫无压力。但不管是哪一种,她真是无法保持淡定。
而她走得急。连过儿准备的一篮子食物都没拿。小凤要给送进去,望空和尚道,“小寺有斋饭,女施主不必担心。再者。听经时不能吃荤。”
“算了,咱们自己吃吧。”过儿拉过小凤,四处望着,“要去哪里逛逛呢?”
“西边有坐小峰。风景不错。”一刀连忙出主意,“之前帮小姐调查案子。倒是去过。”
“既然去过,你就在这儿守着小姐,我们三个去欣赏一下好了。”过儿白了一刀一眼。
一刀连忙上前,强行拎起过儿手中的竹篮道,“好风景,总是百看不厌的。而且,那是我和兄弟们去了,倒没和你一起走过。”
他这话,有了点调笑的意思,过儿登时闹了个大红脸,也不知是羞是气,上前就要把竹篮抢回。可一刀不给,径直向西面走,过儿就追,嚷嚷道,“下回再不给你做鞋子,让你跑这么快!让你跑这么快!”
“哦,就是为了鞋子的事,才帮你拎东西哦。”一刀笑,“赶明儿得空,再给做两双吧,比外面的手艺可强多了。我没家没业的,也没个人疼,好不可怜。”
两人吵吵闹闹就走远了。
大萌忍着笑,对小凤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双双跟上。
而此时,春荼蘼已经进了禅室,只见约二十来个平方的屋里,四壁粉白,却空空如也,除了墙上写了几句佛谒外,就地面上摆着一个蒲团。
难道真是禅室?本心大师让她戒掉情丝,所以真关她进来听经?好让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她喜欢这个苦海啊!死也不要上岸。等等,夜叉知不知道这事?不会被设计关起来了吧?
心里一急,就要往外走。可这时候脚底一空,整个人向下坠落。幸好她不爱尖叫,短促的惊叫声又被门外一声佛号所掩盖。接着,她掉到一个怀里。然后她安心了,虽然总共也没抱几次,但一接触到那坚强又温暖的身体,她就知道他是谁。
那强有力的心跳,就在她的肋侧。
“这也太吓人了。”她抱怨。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夜叉舍不得放下怀中人。
“可是太突然了啊。”春荼蘼看到上面的翻板已经闭合,好奇道,“佛院下面怎么有暗道?”
“锦衣的手笔。”夜叉感觉有点发热,从两人相接触的地方而起。
“他这么会挖洞!之前在范阳,已经在罗大都督府神不知、鬼不觉的挖过一次了。”春荼蘼的小手无意识的抚着夜叉的脖子道,“你上回也告诉过我,本心大师之前是你的人。可他现在一心向佛,怎么还会帮你?”
第十三章 干脆野合算了
“这是我的逃生通路之一。”夜叉不隐瞒,“本心大师虽然脱离了狼眼,但仍然为我留了后路。我在长安,总归是不安全的。其实我想解散狼眼,可他们都不肯。”
这就是绝对的忠诚啊,哪怕可以获得自由,却还是要听命于夜叉。但是……
“你拿什么养他们呢?”死士也得吃饭呀。
“狼眼出任务,要价非常非常的高。”
“比我打官司,黑权贵们的银子还高?”
“嗯。”
山贼果然是有前途的职业啊!
“萨满贪财,是你无法想象的贪婪。我不知道他一个孤老头子,没有子孙、没有家人、没有徒弟,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他身为萨满,无视我是传说中的狼神之子,却要帮助我王兄巴戈图尔,就是因为可以得到财富。不仅巴戈图尔的母族可以给他源源不断的财力支持,狼眼的所有收入都攥在他手里。可惜,他想不到我能摆脱他的控制,到头来为我做了嫁衣。”
夜叉说过,他能苏醒,是因为她无意的呼唤,所以他要还她三条命。于是,两人有了割舍不掉的缘分。但她觉得,她只是碰巧拾了个大便宜,在刚好的时间,做了刚好的事。夜叉从被控制的那天起,以他骄傲的性格来说,必定忍受无数痛苦,试图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