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界中的妖兽大概都是异常凶恶的,因为荒界的荒凉,要存活下去就要不断的进行斗争,将失败者的尸体当做自身的养料。其实在所有的世界都是这般,只不过在这荒界,一切都显得那么直白残酷。
看多了不同种类的妖兽或者是同种类的妖兽撕咬的浑身是血的场景,桑落终于也能做到像自家师父那样看着,而不是忍不住别过头。
虽然还没有到和师父一样毫无波澜,甚至最后上去给两败俱伤的妖兽补上两刀,但是渐渐的也能无视那种鲜血淋淋的场景了。
桑落和付青远两人毫无目的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发现什么适合定居下来的安全之地。
荒界的妖兽大多凶猛残暴,似乎也是居无定所的多,哪里能找到食物就往哪里走,一直处于厮杀中。
因此面对这群流动性强行踪不定的妖兽,要找一个完全安全的场所非常不容易。
付青远的修为不算高还受了伤,桑落更是没有多少打斗经验,所以两人路上都小心的躲避那些厉害的妖兽。桑落不像自家师父那样,好像身处任何地方都能习惯而且能快速的找到最佳的生活方式。但是她有着韧劲,就算再艰难都不会屈服,因此一个月后也慢慢的习惯了这种风餐露宿居无定所的日子。
付青远一直有意识的教导桑落一些杀敌之法,还根据她修炼的雾气特点给她定了一些训练的方向,到了荒界后带她四处走的时候也开始让她学着去杀妖兽。
有时是在他看来不能对徒弟造成生命威胁的小妖兽,有时是被他先一步打成重伤的妖兽再让徒弟去解决。
付青远就这么在一旁看着,看着徒弟从最开始的不忍惧怕颤抖,狼狈的被那些妖兽追赶,到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那些伤残的妖兽。付青远很清楚徒弟由始至终都依然存着善念,她不喜欢无缘无故的去伤害那些弱小的妖兽,也不喜欢在受伤妖兽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徒弟的心思天真的有些傻气,但是她同样很明白她必须要尽快的成长起来,她需要积累对敌的经验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厉害,所以尽管不喜她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动手了。
然后付青远看着徒弟的剑越来越凌厉,每次都用越来越快的速度杀死那些他指定的妖兽。然后再不看那些妖兽一眼,回过头来笑着对他说:“师父,我们走吧。”
徒弟不知道那时她自己的笑有多无奈,拿剑的手也在轻微的抖动。她和自己不一样,她始终不能习惯亲手夺去生命的感觉。付青远知道自己该让徒弟明白,拥有这种心态是不对的,修真之路本就残酷,拥有这种心态她最终走不了多久。
但是当他看到徒弟每次杀完妖兽之后就仔细的洗手,然后对着根本没有沾染上血迹的双手发呆时。付青远莫名的觉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有哪一刻让付青远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想要护着这个孩子不让她再做不喜欢做的任何事。但是付青远太过理智,即使有着那种不顾一切护着徒弟的心情,同时他也清楚的明白,他这个师父还太弱,不能只靠自己的力量护住徒弟。
徒弟要自己成长起来,他只能站在一旁用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让她杀了面前的妖兽。不许她逃避不让她退缩。然后看着她理解却始终不能接受的一次次做着不喜欢的事,眼里明媚的阳光都黯淡下来。
桑落再一次杀死了一只体型巨大的妖兽,她把手上付青远赠她的桑梓剑收好,然后轻轻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不远处的付青远身边有些忐忑的问道:“师父你看,徒儿今日如何。”
“比昨日快了些。”
桑落听了这话刚刚放下心,就又被付青远接下来的话给说的垂下了头。
“只是,在你用雾气时本可直接溶去这只妖兽的脑袋,但是你踟蹰了,让它有喘息的机会,最后还让你雾气消耗过多不得用出了桑梓剑。”付青远看了一眼那只被雾气融化了眼睛和半个脑袋,最后被桑落切断了喉咙的妖兽尸体,垂了眼语气淡淡的说。
事实上,若不是他刚才暗中帮助,在徒弟犹豫的一瞬间就会被妖兽反扑给抓伤。
桑落叹口气神色沮丧,“我又劳烦师父帮忙了是不是?师父……你说我是不是很没有用,你骂我吧师父,我……总是教不会。”
“回去吧。”付青远看了徒弟垂着头搅着手指半晌,才开口道。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桑落以为师父依然是不满意,无精打采的跟在付青远身后往回走。
每日付青远都会找到一只落单的实力不高的妖兽,先是自己动手让它负伤,再等在旁边让徒弟练习剑法和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