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当年,他到炼气九层圆满,却迟迟得不到筑基丹突破时,他在修真暗市接下了一个任务。杀掉一个筑基二层的修士,那个修士奸.淫了那个委托人的妹妹。让他接下任务的原因是委托人拿出的报酬,正是一枚他需要的筑基丹。
大门派的筑基丹基本上都是留给门内弟子,暗市上的筑基丹不是他这种小散修有能力得到的,无一不是一出现就被暗中的势力全部收购,不愿意加入任何势力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得到筑基丹。而大门派需要加入则要有依附的小家族推荐,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筑基丹难得,可是以他一介炼气九层的修士去杀一个筑基二层的修士,几乎也算得上是不可能的事。
他还是去了,用了三个月收集那个筑基二层修士的消息,任何微小的消息都没有放过,然后用了些小手段得到了和那个修士有些小小私怨的一些人,接着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终于在他们接了同一种任务时动手了。
混进那个修士队伍,沉默本分不引人注意,不着痕迹的挑拨本就有着嫌隙的人,第一次混进队伍他除了这个还有分析那个筑基修士的能力和行事方法外,什么都没做。第二次、第三次……一直到第五次,被挑拨的修士终于对那个筑基二层修士动了杀心。
当然其中少不了他无意中透露出去的,那个筑基二层修士身上异宝消息的功劳。那时候他已经和这些人稍微熟悉了一些,至少在他们的眼中他是一个谨慎不多话的人。
那次在那个修士准备动手杀人夺宝的时候,他跟在后面。如他所料,那个修士最终还是棋差一招败给了那个筑基二层的修士,反而被对方所杀。而他等的就是那个修士临死前的最后反击,最后他和计划中的一样为那个筑基二层的修士挡了一下,受了重伤,如愿的得到了那个筑基二层修士的初步信任。后来便是一步一步的卸下对方的戒备。
五年后他在和那个筑基二层修士称兄道弟的时候,在一次平常的任务中,他终于杀掉了那个修士。在那个修士诧异不解愤怒的目光下,他给了他致命的一击。那个修士的陨落,没有任何人怀疑他,而最终他得到了这个筑基二层修士储物袋中的所有灵石功法,以及那个委托人许诺的筑基丹。
许多同为散修的修士曾羡慕嫉妒的说他运气好,可他们岂知那一次次“运气”背后,他为之做了多少事,是无数次的惊险和命垂一线。很多时候,他能把自己隐藏好然后耐心等下去,能对自己狠,能在关键的时候下定决心,舍得把自己用来“赌”。
在拿到这枚空间的本体戒指那次也是同样,南海的某个上古修士遗迹大开,在无数人争抢着那些显眼闪亮的法器时,他选择了深入最凶险的地方,浑身重伤的带走了那里唯一的一样东西,一枚看上去最朴素的戒指。那时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枚戒指有何用处。
后来就是被同在那个遗迹寻宝的一个大门派修士盯上,追了他很久,再后来就是在那个山林里遇上了自己的小徒弟阿落……
所以他笑,是在笑自己。说是为了救徒弟宁愿毁掉修为,去修习一本尚不知威力几何的息决,倒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遵从心意的机会,只是他给自己找的理由,说到底他不过就是这么一个虚伪冷清的家伙。
他有着自私的一面,冷僻,没有朋友没有任何亲近之人……有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只知道自己依旧走在修真之路上,今后还会一直走下去。
空间不是凡物,那这本息决修习之后也很有可能大有助益。这种想法一直埋在他的心底。徒弟被抓这件事只不过是一件引线,终究让他在摇摆不定的心中下了决心。
而且,他毁掉的修为在以前想要修回来是千难万难,可是如今,他有这个灵气满溢的空间和灵泉,只要还有时间,不管是筑基,结丹元婴甚至化神,他一定能到那个境界!那时候,再无人能随意掌控他的生死,再无人能伤害他想保护的人。
付青远一向淡漠的眼睛,越发的像是染上了浓墨和寒霜。
他赌赢了那么多次,那这次又如何?拿着手上的息决,付青远那好像永远苍白的唇瓣向上扯出一个笑。
付青远开始修习息决的时候,桑落再一次承受着痛苦。她练了很久的功法在今天终于有反应了,但是,却让她像是全身烧灼一样痛苦。
黑斗篷女人这次很快就出现了,看着桑落瘦小的身子在那里抽搐,她没有一点反应,只是语气凉薄又难掩失望的说了句:“又是一个不能修习这部功法的没用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