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边的绿芜,显然比沈长乐还要奇怪,一张檀口差点长成一个圆,眼底的错愕真是遮都遮不住。
“你说,是谁?”沈长乐鼓励地问道。
春柳说了一个名字,她又道:“娘娘,我与青松大哥从未私相授受。只是我不在家的时候,青松大哥总是照顾我爹娘和弟弟妹妹,我只是感念他的心意。又觉得他人品厚重,实在是可靠,所以才想着请娘娘做主的。”
可她虽这么说,旁边的绿芜却还是突然想起春柳柜子底下藏着的一双鞋子。她很久之前就看过那双鞋子,只是她见春柳一直都不曾送不出去,还好奇地问了几句。所以那双鞋,也是做给她口中的青松哥的吧。
沈长乐一时想不起这个张青松是谁,不过既然也是沈府的家生子,她这个主自然是做得了的。
不过她在答应之前,还是提醒道:“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先找大嫂问问。若是这个张青松当真人品稳重妥当,来年开春,我便许你回去成亲。”
春柳说出这番话,已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了。所以这会沈长乐再说这样的话,她是一句都不好意思插嘴了。
而旁边的绿芜则是傻眼了,其实要说绿芜,她才是一心想在沈长乐身边伺候着的。她家里的情况是谁都知道的,若不是她有了出息,跟在娘娘的身边成了大丫鬟,又陪嫁到王府里来,这才让她那一大家子都过的好了起来。不过她的月银和平日里的赏赐,大部分都贴补到了家中,她自己也没什么值钱的陪嫁。所以对于成亲这事,她还真是提不起兴趣来。
沈长乐见绿芜没意见,就知道她家里定是没为她考虑过。所以她心里也十分心疼,宽慰她说道:“你放心,回头我必找个妥靠的人,必不会辱没了你的。”
等两个丫鬟在谢过了沈长乐,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先前她派去叶家问消息的人回来了。
“叶姑娘早上醒了一回?”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欢喜地从榻上站了起来,恨不得这会就去叶家瞧瞧。
去打探消息的是前院的一个小管事,为人机灵,所以该问的事情都问的清清楚楚了。此时他见娘娘这般激动,赶紧按着王爷先前交代地话说道:“娘娘,太医说了,叶姑娘能醒过来,那就说明是快要脱离危险了。只是叶姑娘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所以只怕这会也不好有太多访客。”
“对,对,她这会正需要休养呢,我不能去打扰她,”沈长乐懊恼地拍了一下手掌,理解地说了一句。
待回过头,她又问:“我二哥人呢,可已经回去了?”
“叶姑娘醒来的那会,沈二公子还在旁边守着呢,小的回来的时候,二公子都还在呢,”管事井井有条地回复。
沈长乐一听到好消息,早就欢喜地忘乎所以了。所以让管事离开之后,在屋子来回走了好几圈,一把捉住站在一边的绿芜的手掌,欢喜地喊道:“绿芜,你听到了吗?叶菱她没事了,她没事了。”
“奴婢就知道,叶姑娘肯定会好起来的,她可是贵人相助呢。”绿芜赶紧顺着她的话,安慰道。
沈长乐点头,心里更是欢喜。所以纪钰回来的时候,她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与他不仅有说有笑的,午膳的时候,更是没用纪钰哄着,自个就吃了一整晚的米饭。
原以为这好消息一直会持续很久,结果下午的时候,沈家就来人了,说是二公子被国公爷关在了祠堂里面,连外衫都不让穿。
沈长乐一听,吓得赶紧准备回去。这会正是寒冬腊月,祠堂那个地方又没有地龙,又长期不生炭火,阴沉沉地厉害。别说不穿衣裳跪着,就是穿着大氅跪在那里,都会冻出一身毛病的吧。
她知道若是家里人能劝得住爹爹,定然不会让人来传消息给她的。如今传信过来,就是想着让她回去劝一劝的吧。
纪钰听情况颇为严重,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也跟着一起去了。
等夫妻两人到了沈府,居然看见沈如诲亲自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二弟行事实在是太欠妥当了。他就是想娶叶姑娘,也该回来与爹和祖母说一声,两位长辈也并非那等迂腐之人,怎么会不答应他的要求,”沈如诲一见到沈长乐,就是一大通地话。
沈长乐从他的话里倒是听出来了点意思,估计要不是爹爹这次实在是太下狠手了,以大哥哥这性子,也是不会赞同二哥这种冲动的做法。
他们没有直接去祠堂,因为这会爹爹正在前院里面。
“你好好哄哄爹,家里父亲最听你的话了。”
在沈长乐进门之前,沈如诲语重心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