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方孟衡便觉得是个温和善良之辈,不该是这般喜新厌旧的吧。
纪宝茵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我去给婆母请安的时候,他已出门了。如今他在书院里潜心读书,我也不知。”
她也不知方孟衡是什么态度,毕竟方二太太这般突然就把人塞到她房中,她就是怕人家母子已通气,只叫她一个人还傻傻地被蒙在骨中。
“好了,五姐姐,你先别哭,这件事说不准就是方二太太自作主张呢。我瞧着五姐夫也不是那等有花花肠子的人呀,”纪清晨还是先安慰她。
可纪宝茵这如今是越想越伤心,眼眶泛泪,恨恨道:“男人有几个没有花花肠子的,相信他们的话,还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呢。”
说罢,她还点着纪清晨的鼻子说道:“你也要看住裴世子,他那般容貌又有这样尊贵的身份,便是整日里冷着一张面,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愿意凑上去呢。”
“哪有,”纪清晨立即帮裴世泽说话道:“柿子哥哥才不是那种人了。”
“那你姐夫成婚前,不也是老实地很,”纪宝茵一说,又是眼眶蓄泪,看起来是真的伤心难过了。
纪清晨算是瞧出来了,她就是怀孕了,又被婆母这般刺激了下,就变得胡思乱想起来。
待用过午膳后,纪清晨便叫人给纪宝茵铺了床,留在她在院子里休息一会。等纪宝茵睡着了,她又派人去通知方孟衡。
方才纪宝茵言语里都是不愿回家,只是纪清晨觉得,夫妻之间的事情,总是要说明白的,若是这般闷在心里不说,反倒是会伤了夫妻情分的。
待夕阳西下,纪宝茵醒了,她瞧着外面的日头,心里也有局促。虽说嘴上说了不愿回家,可是她住在堂妹家又算什么。
“算了,我还是先回家里住几日吧,省得回家看见那两个小蹄子心烦,”纪宝茵没精打采地说。
纪清晨登时笑了,“五姐姐,你若是走了,万一那两个丫鬟趁机勾引五姐夫怎么办?”
“勾引便勾引吧,他若是轻而易举地就叫人勾引了去,我便是整日在家里守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把地方给人家腾出来,也好眼不见为净,”她说这话,是真的闷闷不乐。
纪清晨立即板着脸,说道:“五姐姐,你说什么气话呢。如今也只是方二太太自作主张罢了,五姐夫还不知道呢。你这般一竿子把人都打死了,叫人家知道了,心底该如何作想。”
她这话是真的为了纪宝茵好才会说的。
纪宝茵心底也是明白的,所以这会眼泪一下便落了下来,委委屈屈地说:“沅沅,我心底真的特别害怕。我把人领回去了,我就想说待他晚上回来了,再与他说这件事。可是我又不敢等,我怕他真的收了那两个丫鬟。我越想心底就越害怕,便在家里一刻都待不住了。”
纪清晨瞧着她眼睛都哭地红红地,便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背,轻声安慰道:“五姐姐,我懂得,你别难过了。也别胡思乱想,我相信五姐夫的人品。”
“是啊,若是这会他不愿意,难道就没下回了吗?沅沅,你知道大姐姐那样的有多难得吗?成亲了一年两年没旁人,那都没什么。可是像大姐夫那般,成亲七八年,眼中心里身边都只有大姐姐一个人的,你知道京城有几个吗?”
纪清晨被她说住了。
纪宝茵又羡慕又悲苦地说:“独一份儿啊,这么多年就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大姐姐真的是叫全京城的女子都羡慕嫉妒着。”
是啊,成亲一两年,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便是身边只有妻子一个人的,也有。可是待过了几年,生了嫡子,男人的花花肠子便开始动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通房而已,后头便是要纳妾。
接着便是一个又一个地新人往家里抬,正室的体面是有的,可是那心里头的苦,还不是自个往肚子里头咽的。
也有不许丈夫纳妾的,可是传出去,那就是悍妇、妒妇。
纪宝璟那样的,简直是绝无仅有。纪宝茵出门去交际,旁人一听说她是纪家的女儿,便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纪宝璟,言语里都是羡慕,也有泛酸的。
可是温凌钧是如何待纪宝璟的,这么多年来,都叫人看在眼中了。
纪清晨也知道这世道女子艰难,好不容易盼着成亲了,便又着急怀孕,想早些给丈夫开枝散叶。可是等有了孩子,婆婆不先心疼媳妇,倒是心疼自己儿子没人伺候。
“要是五姐夫真的敢这般做,我便叫柏然哥哥揍他,你放心吧,”纪清晨登时一股子怒气冲上心头来了,怀孕本就这般难受了,竟还连最后的一点儿安生都不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