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晨的心登时沉了下去,她其实已经想到了,曾榕素来待她要求必应,不可能会阻止她的。如今一听说她要去定国公府,便说外头不安全,这是骗傻子呢吧。
她登时有些生气,爹爹不帮舅舅,她自然是不能责备他,毕竟爹爹也有自个的立场。可是如今他不许自己出门,就是知道她是去看望柿子哥哥的。
所以她干脆开口道:“爹爹,世泽哥哥受伤了,我想去瞧瞧他。毕竟世泽哥哥自小便待我极好,您若是实在觉得外头不安全,便多派几个人跟着我吧。”
曾榕被吓得花容失色,生怕这父女两人起了争执,赶紧上前走到纪延生身边,低声道:“你瞧瞧咱们沅沅,多懂事啊,一听说裴世子受伤了,便要去看望。”
纪延生目瞪口呆地瞧着曾榕胡乱掰扯,当即便气地薄怒道:“你啊你,知不知道慈母多败儿。你可知道她说地这是什么话,你竟还惯着她。”
到底还是心疼自个闺女,纪延生心底生气,都没责骂纪清晨不知羞耻。
不过纪清晨也是故意气他,才会说这番话的。等她自个瞧着纪延生气得脸色都白了,登时又开始心疼起来,爹爹这会身子还没好呢,她就这般气他。
她自个反倒先心软了。
曾榕立即拽着他的手臂,轻声道:“便是沅沅不去,我都打算派人去送些东西过去呢。毕竟先前你寿辰的时候,人家世泽可是一回京,便上门来拜访你的。”
“若是知道他今日这做派,我纪府的大门都不会给他开,”纪延生气急败坏地说。
这会他要是还没瞧出来,纪清晨待裴世泽是什么态度,他还真是妄为人父了。若是搁从前,他倒是还要夸一句沅沅好眼光。可是如今裴世泽的行为,那是被满朝文武所不齿。纪延生这心里,也是惋惜。
可是这会再经过纪清晨这么火上浇油,便说出了这么决绝的话。
曾榕一听这话,脑子险些要炸开了。
可谁知对面站着的纪清晨,却已经堵着气开口,“那真是没办法了,以后他会爹爹的女婿,上门地机会多着呢。”
曾榕脑子里地那根弦,啪嗒一下断了。
等她抬头瞧着面前的纪延生时,就见他满脸地惊愕,身子竟是晃了一晃。
这会东次间里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纪清晨咬着唇,却还是倔强地瞧着纪延生。她打小就会撒娇,从来不曾叫长辈恼火过,可是没想到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的。
幸亏这屋子里站着的丫鬟,就只有曾榕和她自个身边的贴身丫鬟。
丫鬟们各个站在后头,脑袋恨不得埋到地里去才好呢。
“你,你从现在开始,不许给我出门,连院子都不许出,”纪延生气得指着她,可是指了半天,竟是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骂,只叫她回院子里去。
纪清晨哪会不知她这会是真把爹爹气着了,可是一想到柿子哥哥明明已经受伤了,爹爹却还说那样伤人的话,她就忍不住维护裴世泽,忍不住要为他打抱不平。
等纪清晨走了,纪延生气得连手都是抖地,看着曾榕便道:“你可听见她方才说的话了,那是小姑娘该说的吗?还未来女婿……”
“你啊,明知道沅沅打小便喜欢裴世子,你还偏偏在她跟前说那样的话,你说她能不生气,”曾榕这会也有些恼火,在她看来,裴世子顶多是与丈夫的政见不一罢了。这要是论当女婿的人选,那可真是头一等的。
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朝中的正三品的大员,况且他还是定国公府里的世子呢,若是她家沅沅嫁过去,那就是现成的世子夫人,日后便是国公夫人。
纪延生一听她还帮着说话,登时炸毛,怒道:“你竟是还帮着她说话?”
“难不成我还帮着你一起骂她?可你自个都舍不得骂,你以为我就舍不得骂了,”曾榕斜睨了他一眼。
这真是碰了一鼻子灰,纪延生登时觉得灰头土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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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赶上纪宝璟出了月子回娘家来。只是她瞧着这一屋子的人,却是没瞧见纪清晨,难免开口问道:“沅沅呢。”
上首的老太太瞧了她一眼,纪宝璟又瞧了曾榕一眼。曾榕正为难要如何说呢,就听老太太开口道:“你也别你太太,该是去问你爹爹。”
“爹爹怎么了?沅沅与爹爹闹别扭了?”纪宝璟登时笑了起来,她产后调养地好,这会脸上还有些丰腴,不过身上倒还是纤细。
就连纪宝茵都忍不住瞧了她好几眼,就在疑惑,别的人生孩子,之前的衣裳都得放宽好几寸才能穿,怎么大姐姐这要腰身还是这般纤细。她穿着一身洋红底子十样锦遍地金通袖长褙子,腰间还特地收拢了些,便是坐着都瞧着纤细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