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心灵手巧的人,只要用心了,学什么都是快的。也就个把月,叶佳瑶的针线活水平突飞猛进,对自己的要求也越来越高,竟缠着乔氏要学乔家的双面绣。
乔氏欣然当起了师傅,跟这个二弟妹比起来,她也就这一项上比二弟妹强了,焉能不好好露一手?
对此,夏淳于不以为然,刚学会走路就想跑了,瑶瑶也的进取心也太大了。
不过,他是不会说的,反而要鼓励,瑶瑶是个闲不住的人,天天呆在家里,要是不找点事情做做,会憋坏的。
可是,他明天就要去扬州了,一起最起码要个四五天,她却是蒙头刺绣,把他当空气,夏淳于心里不爽。
“瑶瑶,那个,礼会不会太薄了?”夏淳于找话题。
叶佳瑶头也不抬道:“嫌薄就不要送了。”
呃……老丈人大喜,叫他空手去?他可没这个脸。
“哼,他都不配当这个父亲。”叶佳瑶对中毒一事还耿耿于怀。
哎,再不配,也是你父亲啊,表面上的客套还是需要的,其实夏淳于已经偷偷地另外备了一份礼单,跟她说这事,不过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那……你二妹就不通知她了?”夏淳于问道。
叶佳瑶终于停下手里的活,沉吟道:“算了,她不去也好,如今她在明月绣坊呆的好好的。”
现在,也就她和仲元知道瑾蓉在明月绣坊,叶秉怀是不知道的,都这么久了,叶秉怀也没想过要找这个女儿,可见薄情到什么地步。瑾蓉要是回了叶家,叶秉怀说不定会把瑾蓉当成利益交换的工具,逼迫瑾蓉再嫁。这一点,想必瑾蓉自己也清楚,所以一直不回家,也不跟家里联系。
瑾蓉这人是有很多的缺点,但她对魏流江的感情却是十分坚定,不离不弃,就这一点,还是让人敬佩的。
魏流江被判了三年监禁,阿莲说,瑾蓉要等他出来。
而且,瑾蓉现在能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地做事,也让她刮目相看,若是瑾蓉真的改好了,看在宝儿的份上,她不介意将来帮她一把。
夏淳于明白叶佳瑶的意思,的确,叶秉怀那个老东西委实是个自私自利的货,但凡能利用的,都会不加思索的加以利用,瑾蓉要是回叶家,日子恐怕比瑾瑶还难过。
想到瑾瑶,夏淳于不免有些感叹,瑾瑶若是不起那种心思,她的人生将会是另一番景象,可惜,毁在了她自己手里。
瑶瑶看起来是个强势的人,恩怨分明,其实瑶瑶的心最软,但凡对她真心实意的人,她会对他们更好,涌泉相报,即便黑风岗恶贯满盈的二当家,临死时为她挡箭,她就不会再说二当家一句不好,连他偶尔提起,她也是不让说的。
人世间,众生如云,好人坏人的确很难说得清楚,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但他对你好,救你的命,你也是要感念一二的。
当然,得罪她的人,也会很惨,这点,他是有切身的深刻的体会。
夏淳于合上书本,走过去,挨着她坐下,顺手拿掉她手里的花绷子:“歇会儿吧,都绣了一上午了。”
叶佳瑶一把抢回来:“不行的,我都说了七天内要完工,这可是双面绣,很复杂的。”
夏淳于郁闷道:“你一上午就盯着这个东西,都不看我一眼,明儿个一早我就要离开了,得好几天呢!”
叶佳瑶斜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看的,还要看一辈子呢,我得少看几眼,免得看厌了。”
夏淳于为之气结,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看厌了?
“叶瑾萱……”夏淳于正儿八经地叫她名字,通常叫她大名的时候,就表示他心情不爽了。
“干嘛?”叶佳瑶心知肚明却是不以为然,这家伙,不知道她在给儿子做衣裳吗?老是来搅和。
“你要是看厌了我,我也要看厌了你了。”夏淳于威胁道。
叶佳瑶侧眼瞪他,夏淳于也瞪回去,这可是原则性问题,不能退让。
两人大眼对大眼瞪了一会儿,叶佳瑶幽幽道:“都说女人怀孕的时候,男人最容易变心,也是哦,女人怀了孕要么面黄肌瘦,比如我,要么白胖滚圆,身材走样,不复以前娇丽容颜,苗条身姿,现在我都不敢照镜子了,看到自己的鬼模样都觉得不忍目睹,你看我看厌了也是正常。”
夏淳于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详的感觉,只听她的口气越发的哀怨。
“我不过是开玩笑,你却是说出了心里话……”
呃……我这哪是什么心里话?不是你说看我看厌了吗?你说就是开玩笑,我说就成了心里话?这是什么道理呀?
夏淳于正要反驳,却见她眼睛眨巴几下,居然泛起了泪光,越发凄楚可怜。